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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昭也沒一味的責怪,只道:“我們家的姑娘我知道,不是隨意發脾氣的嬌蠻小姐,你自個兒先回家看看吧。她暫時住在這,不會有問題的。”
簫清羽感激謝過,有了目標,比來時精神得多,大步往回跑去。
紀昭說著說著,把自己堵著這茬也說通了。對嘛,去簫家調查就好了,東家跟簫家的人相處不好,定是那對婆媳的問題。
單讓那個二楞小子回去調查,紀昭真不放心,當即決定跟回去。
簫含玉對偷竊一事有前科,小姑娘也喜歡絲帕這些玩意,簫清羽奔回去第一時間就想到去質問堂妹。
彼時簫含玉正在堂屋坐著的二老面前膝下承歡,被當眾質問偷盜的事情,很下不來臺:“大哥!你怎麼能懷疑我偷東西呢,那什麼破手帕啊,金子做的還是寶石鑲的,我稀罕偷嗎!”
簫清羽憋氣:“我只是問問。”
周氏不依,挽起袖子要上前理論的架勢。簫含玉給攔住了,嘟嘴道:“算了娘,”聽簫清羽提過一句那是秦蓁孃的遺物,簫含玉皺眉道:“是不是掉哪了啊,我們幫忙找找吧。”
周氏詫異,戳她腦袋:“你沒生病吧,那女人之前去了趟裴家,把你的好姻緣都毀了,攪事精一個,你還想幫人家。”
簫含玉捂耳朵逃走:“別跟我提裴家,煩人。”
周氏不是容易消下的火的主,這兩天還積蓄了很多火沒處撒,早就想一吐為快,當即在堂屋裡大罵出來:“秦蓁嘚瑟什麼啊,她這半個月來什麼忙也沒幫到,吃睡吃睡,重活全都我們幹,白待著還不高興,我們沒跟她生氣,她先撂挑子不幹了。奶奶還病著,她說走就走。人又懶又饞,丟了個手帕讓全家都不安寧,她算什麼東西……”
“憑什麼這樣說我們家秦蓁!”
簫清羽話音未出,剛張嘴,就有一道女聲先聲奪人。
隨著紀昭跳進來撲向周氏,場面登時亂成一團麻線。女人家掐掐打打,戰力不容小覷,沒幾下就把屋中東西砸得滿地都是,哐當作響,引得門口經過的人紛紛伸頭看熱鬧。
兩方最終也沒爭辯出統一結果來,周氏用所有壞詞兒口無遮攔的把秦蓁罵了個透,紀昭不甘示弱的維護,一邊把周氏揍得鼻青臉腫。
紀昭要走時,簫清羽去相送,看她只是頭髮凌亂了些,衣服都還整整齊齊,稍稍鬆口氣:“紀昭姐,實在很失禮。你沒哪受傷吧?”
紀昭跳罵指著裡屋:“我算知道秦蓁為什麼待不下去了,哎喲,想要人家孝順,先看看自己有沒有疼愛尊敬晚輩,再來說別人。什麼人呀。”
紀昭一路走得很急,到了繡坊門口時,頭髮全被整理好了,看不出撕架過的痕跡。
她不相信秦蓁是周氏嘴裡說的那種人。小東家從成婚後,克己守禮,牽掛家裡,掛在嘴邊的都是回家做什麼活,會是好吃懶做的人?
秦蓁窩在繡房裡做刺繡,手往上揚提針時,手腕冷不丁被人捉住。她一臉茫然抬頭時,手上纏繞的一縷絲巾猝不及防的被扯開來,手心攤露在來人面前。
紀昭眼瞳撐大,震驚呆了眼前所見。少女纖白的手掌佈滿粗糙裂痕,飄著杏花香味,看來抹了香膏的,抹了藥的,都還這麼嚴重。她翻轉一看,手背還有一塊燙傷的痕跡,本該細膩如脂的肌膚,泛起了淺淺的褶皺,傷口一處與別處不同的發黃發乾。一雙手可以說滿是瘡痍。
垂落的絲巾是粉白的,半透明,跟秦蓁所穿的粉色褙子看起來像一套,能起極好的掩飾作用,平時做刺繡也不會讓人瞧出不對勁來。
紀昭鼻尖發酸,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傻姑娘,你什麼都不說,你想死啊。”
秦蓁慢條斯理捲回絲巾,抽出手:“我沒事,上過藥了。”
“你說,你是不是就因為這個同簫清羽生氣的?我去過簫家了,曉得周氏怎麼說你的。有女人的地方就是戰場啊,這手段,可不比後宅的手軟。那周氏盡叫你幹些雜碎活,還說你閒待著對吧?真是氣死個人。”紀昭隨手執起一柄團扇,呼呼的扇風。
秦蓁戲謔一笑,想看她是不是在演戲:“昭姐姐,你也太誇張了點。農婦的生活就是這樣的,何況這幾日在收割季節,忙一點是理所當然的。不管大娘安排我做什麼,只要能幫到家裡,我都沒有怨言。倒是你,這火爆脾氣,去到簫家如何了,有沒有跟人打架?”
“哪有,”紀昭下意識抬手攏了攏腦後的髮髻,聽她語氣真摯,不免問道:“你既然不是計較這個,還跟簫清羽彆扭個什麼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