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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無首,最後徹底崩散。這事不會有假。
死人,是不可能再活過來的。
沈鈞卿看向那人的視線尖銳如刀。死人已成白骨,那活著的人,又是誰?
澆花人原本瑟縮著,突然被官兵拖起來,驚慌無措。
再被沈鈞卿這可怕的目光一掃,立馬腿一軟跪了下來,拼命磕頭,嘴裡反反覆覆只說一句話:“活我都幹完了,別殺我,別殺我!”
沈鈞卿問什麼也不回應,只不斷磕頭。
他其實對孫家家主的容貌並沒留下幾分印象,見他依舊磕個不停,索性將人一把揪了起來。
“說實話,你是什麼人?你同孫家有何關係?”
突聞此言,不遠處一人慢慢抬起了頭。
他臉上滿是灰敗之色,慢悠悠地說道:“他是個傻子。只會幹活,怕被打,其餘什麼都聽不懂。”
身旁官兵一刀柄擊去:“大人在問話,什麼時候輪到你張嘴!”
沈鈞卿轉頭看了過來。
這說話之人正是濟刀山莊的莊主。先前逼問下得知,這個莊主不過是個門面傀儡,濟刀山莊真正的掌事人則是已逃脫的二莊主。而那二莊主更是全權聽命於衛礎的。
“他是傻子,好在你不是。那麼由你來說,這人你是從哪找來的?”
他摸了把被擊出的嘴角淤青,仰頭看著沈鈞卿問道:“大人,我想先問一句,衛大人他在你們手上?”
“衛礎已死。”
他似乎早已有此猜測,點了點頭,忽然認命般扯動嘴角笑了下。連大人都死了,大人一手建立的濟刀山莊又豈會不亡。
他瞥了眼那發抖的傢伙,說道:“他是孫家老二,不是老大。”
顧夢在前廳等得有些坐立不安,見師兄半天沒回來,便要起身去尋。
“唉唉,別亂動。你動來動去我怎麼拿得準脈。”齊昭手一緊又將人給拉了回來。
他見她臉色不好,又是心浮氣躁,身上帶著傷更是不曾休息的打了一場,在施針將她體內殘留的剔骨枯毒素除乾淨後,便以診脈為由硬拉著她坐著休息。
顧夢只好坐回去,卻有些不耐煩道:“我沒事。”
“你是大夫還我是大夫?聽話,別瞎動。”齊昭說著往外瞥了眼,見人總算回來了,才收手道,“喏,沈兄這不是來了。”
顧夢一眼就看到了那畏縮在後被押進來的澆花人,雙拳一攥,眸中兩簇闇火驟然點燃,抿緊唇起身衝了上去。
澆花人雖然是個傻子,但也被被股殺氣所驚,拼命的想要後退。無奈被押住動彈不得。
自孫家滅後,沈鈞卿已經多少年沒看過師妹如此的神情了。他展臂攔下,安撫道:“我把人帶來了,跑不了。你先別急,我有話同你說。”
三人落坐,澆花人被押在一旁,大氣不敢出,看起來可憐至極。
廳中只有沈鈞卿聲無波瀾的在緩緩敘述。
關於方孫兩家,那些陳年往事,其中竟還有如此曲折,他也是剛剛才得知。
這所有的一切,歸根到底,竟還是由野心勃勃的衛礎所招致。
當年衛礎潛逃出之後,就藏匿於渚城,並於無意之中混進了孫家。肅王事敗,衛礎又動用了邪術身體虛弱,極需一處清淨之地安養,並重新馴養自己的爪牙。
原計劃落空,衛礎一時間便把主意打到了江湖勢力上。
他本欲滲入孫家,將其納為己用,然而之後看來,發現孫家表面強勢,實則早已是一盤散沙,整個孫家骨子裡更是潰爛到無可救藥,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並籌劃建立一新的勢力。
而對於他的計劃來說,孫家方家皆是阻礙。
當年孫家處處被方家壓一個頭,早已積壓了極多的不滿。再加上孫家老大當初奪得了家主之位,孫家老二同他面上和氣,實則一直懷恨在心。
衛礎取得孫家老二信任後,一步步教他顛倒黑白激化他兄長與方家的矛盾,並最終慫恿他殺方煜滅方家。
其實,以師父和一眾師兄師姐們的身手和能耐,又豈是區區一場火能困住的。
他依稀記得回京之前,師父已有好些日子面色不佳,常常閉門不出。照這情況,那一夜十有□□,正是遇上了師父頑疾發作。
師父雖然武藝高強,但他生有骨疾之事卻鮮有人知。他曾無意中聽見診治的大夫同師父說,他這是從孃胎中帶出的天生骨病,本調養的無礙,可多年前殲滅幽冥嶺一役中因傷而被引發,病灶累積並一日日愈漸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