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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李師師又道:“奴家失禮;不知員外高姓?”
“不敢娘子相問;自姓潘。”西門慶此時不好吐露真實姓名;靈機一動便借了潘金蓮的姓來搪塞。
李師師請到大客位裡;客氣道:“方才小張閒多談大雅;見了才方知潘員外如此風流人物;綺閣生光。”
“娘子客氣了。”西門慶笑道:“在山東便聽得娘子大名;如雷貫耳。今生能得一見;已是心滿意足。”
少時梅香端上茶來;李師師親手呈上;西門慶已經丟了一百貫出去;自然是老神在在的乘機會往那凝脂般的玉手上摸一摸。
西門慶這下摸得渾圓天成;並無半點yín邪意思在內;李師師也自是微微一笑;便叫西門慶吃茶。
待端起茶盞來;西門慶品一品;自不用說那茶的香味;如此好茶;說不得是官家讓人從禁內帶來的;省得喝了不習慣。
待說過幾句風月話;西門慶便叫燕青從懷中取出一包東西來;在桌上攤開了:“些許不值錢的東西;娘子若是看不上;留著賞賜給下人也是好的。”
李師師借燈光見了;果然是黃的黃;白的白;都是些貴重首飾。李師師眼光高;見慣了禁內出來的好東西;看了倒還不覺得如何;旁邊那老虔婆見了;暗自咬舌道:“若不是家中真有金山銀山;哪有這些寶貝!”
她們卻不知道;這包首飾只是西門慶從法華寺弄來的小半;也足足有兩三千貫的價值。
那老虔婆貪財;不等李師師說話;便一陣風的來了個捲包會;把那些首飾一股腦的收了道:“這位潘員外果然是大手筆;幾千貫的東西當石頭丟出去!”
一旁浪子燕青呵呵笑道:“張媽媽不知;莫說是幾千貫;我主人高興起來;便拿金子銀子丟在水裡!”
李師師也微微驚訝;天底下居然有如此豪客;真是聞所未聞。雖然知道燕青說話誇張;但也真是花不完的金山銀山了。
“媽媽;且取那好酒來;奴家和潘員外飲上兩杯。”
那老虔婆無緣無故得了幾千貫收在懷中;歡天喜地的去了;頃刻間取過那好酒來;倒了兩杯。
西門慶見那杯中酒還是黃酒一流;不免心下一曬。
李師師率先端起來道:“想必員外也聽得豐樂樓眉壽之名;這酒卻是豐樂樓最好的眉壽;尋常不肯賣的。”
西門慶聽這話;舉起杯來把那眉壽往地上便是一潑:“這等劣酒也能入口?娘子也太小看人了!”
老虔婆暗自叫苦;這眉壽確實是豐樂樓的珍品;若不是李師師和官家打得火熱;便是託了關係也買不到;西門慶這一潑就和打在她臉上一般。
眼看好不容易來了個豪客;眨眼間幾千貫到手;若是得罪了也不是好事。
老虔婆便拿眼睛來瞟李師師;李師師微微一笑;不慌不忙也把手中那杯眉壽隨意潑在地上;只是動作文雅了許多:“員外看不起這眉壽;莫非用過御酒?”
李師師這裡自然也有御酒;但都是等官家來了奉上;不好隨意端出來;不像香茶之類的。
“御酒縱然是好酒。”西門慶輕輕一笑:“娘子可聽過山東景陽chūn之名?”
李師師原先只道是西門慶故意做作來吸引自己;幾句話說下來竟然是真不把眉壽放在眼裡;言下之意就連御酒也就是那麼回事;不值一提。
山東景陽chūn之名;李師師自然也聽過的;西門慶提起來她才恍然道:“確有景陽chūn之名;傳聞系山東清河縣所出;但似乎很快就從世間消失;奴家未曾能有緣一品。”
“好!今rì便讓娘子有緣!”西門慶鼓掌道:“小閒;上酒!”
浪子燕青脆生生的應了一聲;從隨身食盒中取出兩瓶景陽chūn;往桌上一放。
李師師喜道:“莫非是景陽chūn?”
“娘子自看便是。”西門慶把玩著雷公石;嘻嘻笑著。
李師師伸玉手取過一瓶來;旋開了木塞;便是一股撲鼻濃香;細細一看酒sè;有xìng驚道:“此酒居然無sè?”
西門慶輕輕接過來倒了兩杯:“此酒乃是jīng華所成;並非一般酒類;自然是無sè。”
李師師見那杯底歷歷在目;滿屋都是酒香;忍不住嘆道:“天下居然真有這等好酒;難怪員外看不上。那眉壽了。”
便在這時;那梅香上來拉了老虔婆說了兩句;急忙忙的去了。
那老虔婆跳腳道:“轎子已經進了馬行街;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