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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小人伏法,但家中有一老孃,無人贍養,小人心有不甘。”
“早知今rì,何必當初?”朱知縣蔚然嘆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何況你因要染指潘金蓮,惡意殺人,難免一死。”
“你安心在大牢中等候發落。至於你老孃那邊,本縣自有安排。”
鄆哥聞言又磕了個頭,這才在供詞上按了手印。
等把鄆哥押了下去,朱知縣冷眼觀看一旁站著的潘金蓮,果然是美貌不可方物,心中暗歎一句“紅顏禍水”,希望不要害了西門慶才好。
“大人,既然事了,我這就安排潘金蓮回去居住。”西門慶也有些嘆息造化弄人:“有王婆相陪,大致無礙。”
“既然人犯已經招供,王婆當然可以回家。”朱知縣點點頭:“武大屍身可由潘金蓮領回,自行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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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裡的光線相當微弱,除了高處小窗投shè下來的那點陽光,也不過是每天兩個時辰。
不過在習慣了黑暗之後,一切都不是問題。
被關進來的犯人,通常開始都會非常激動,但過一段rì子,就會沉默下去,因為在這裡,沒有人可以閒到沒事聽你的訴苦,你的怒吼,除了牢頭的皮鞭,不會受到任何回應。
在這種黑暗中,人xìng會在不知不覺中發生變化,扭曲,變形。
這裡,不會讓壞人變好,只能讓好人變化。
白頌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他非常明白,在決定自己命運的公文下達前,從朱知縣到西門慶,他們是捨不得自己死的。
這段rì子的白頌很是沉默,每天唯一的活動就是看兩個時辰的亮光,然後吃飽了飯躺下來睡覺。
“姓白的,恭喜啊。”不知道從哪兒飄來一句話,白頌悄無聲息的睜開眼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雙發亮的眼睛,帶著一絲兇狠。
是那個不知道姓名的牢頭,五十多歲,手裡面總是提溜著一根鐵尺,喜歡一邊喝酒一邊敲敲打打。
也許鐵尺,就是他的名字。
“公文已經下來了。”鐵尺的聲音出奇的平淡,絲毫不像是恭喜的樣子:“你還能在我這兒吃白飯吃到秋天。”
雖然早就料到這種結局的可能,白頌的額頭還是有些出汗:“我那兩個兄弟呢?”
“剛才就押走了,回前線作馬伕。”鐵尺有些幸災樂禍的語氣:“馬伕?白天辛苦,晚上更辛苦,不知道他們倆的屁股能不能熬過第一個月。”
白頌的拳頭捏緊,這一切,都是拜西門慶所賜,剛進來的時候,白頌還夢想著有一天,會重新回到沙場,戴罪立功,然後再把西門慶踩在腳下。但現在,秋後問斬的結局,自己還有什麼奔頭?
也不知道大哥白光,現在怎麼樣了?
似乎看出白頌的心思,鐵尺猛然想起什麼的樣子,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差點忘記告訴你了,你那個大哥白光,在你赤身遊街的那次,已經被人群踩死了。”
“什麼!”白頌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發黴的破褥子起身,一個箭步衝到牢籠前面,看著鐵尺的眼睛問道:“你莫要唬我?”
鐵尺毫不在乎白頌的咄咄逼人,反而上前一步,舉起手中的鐵尺,冷靜的往白頌的胸口戳了戳:“退後!老子用不著編瞎話騙你!”
胸口頂著鐵尺,白頌問道:“你要告訴我實情!是誰。。。是誰害死了我大哥!”
“白頌,我來告訴你實情。”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支火把,牛都頭不知道從哪兒跑了出來,揮揮手讓鐵尺恭敬的退了下去。
“姓牛的,你也敢來見我!”白頌一見牛都頭,猛然撲到牢門,伸出兩隻手來,想要抓住他。
“沒想到你還是這幅德xìng,分不清誰是來幫你的。”牛都頭絲毫不懼,舉著火把的手往前一點,映著面目猙獰的白頌:“你居然胖了。”
“姓牛的,你什麼意思!”白頌狂喊道:“有本事再往前一點,讓老子掐死你!”
“你難道還看不出來我是來幫你的嗎?”面對直腸子的白頌,牛都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你們兄弟兩個,白光的屍體在亂墳崗已經被狗啃光了吧?而你,還有幾個月可活。”
“難道你就想不出來,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嗎?”
“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