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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相急聲道:“陛下明鑑,貧僧並未……”
“還敢狡辯!”謝凝猛地拍了一下茶几,冷冷道:“太尉,你同他說說,咱們都聽到了什麼?”
陸離道:“回陛下,當日臣與您喬裝成商人微服私訪時,便聽流民們說過,去年十二月,正是官藥令最嚴重時,江南道各大佛寺曾施粥賑濟災民。而且在施粥時說法,要災民忍耐,卻反而激起了災民們的民怨,叫不少災民生了反心。而昨日審問那兩個逆賊時,陛下提到信佛之語,兩個逆賊立刻就變了神色。這江南佛寺必定有古怪,陛下,臣懇請陛下下旨,臣立刻帶兵將這大大小小的和尚一個個抓起來審問,不怕審問不出逆賊的行蹤!”
法相登時嚇得臉色煞白,叫道:“陛下!貧僧……”
“可別說什麼佛寺跟逆賊無毫無關聯的話,朕一介女子能做到如今的位置上,可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人。”謝凝神色冷冷,“朕很早就疑惑過,江南這樣大,水災之後城鎮為防災民帶來疫情,早已對來往進出之人嚴格把關。在此情形下,任何頻繁且異常的出入人員都會遭到質疑,逆賊究竟以什麼身份,竟然能在天下來去自如,叫朕審問了這麼多官員,卻一點頭緒也找不到?昨日,朕終於明白了,原來是行腳僧啊!”
和尚以化齋為生,且常常雲遊四海,而大梁頗重佛教,便是再兇狠的官兵遇到和尚也要客氣三分,對和尚進進出出城鎮自然不作懷疑,更不會嚴加審問。而江南的佛寺遍地都是,根本不需要一個人跋山涉水,只需如驛站一般,一站傳一站便可,換人以後,更不容易引起懷疑,而誰能想到,正是這些出世修行的出家人,在謀劃著天下的權柄?
法相的臉色一時蒼白如鬼,跌坐在地上,半晌才道:“陛下果真聰慧過人,唉!是堪不破的迷障啊!但是陛下,貧僧敢以性命擔保,這淨慈寺上下,絕無一人私通逆賊。陛下若是不信,貧僧願以死明志!”
語罷看準禪床的邊角,便要一頭撞去。哪知才動了一下,便被人按住了肩膀。
“大和尚,著急什麼?”陸離淡淡道,“陛下讓你死了麼?”
法相只是苦笑,嘆道:“陛下要如何才相信貧僧?這……淨慈寺確實未曾參與謀逆啊!”
“知情不報也是大罪,在朕這裡,便是欺君,出家人也要守我大梁律法的。”謝凝纖長的手指搭在竹製的小几上,指頭不住地點著。“大師,不如來說說,你們究竟是怎麼跟逆賊聯絡上的吧。”
法相滿面愁苦,又嘆了口氣,道:“無論陛下信與不信,淨慈寺上下無愧我佛。去年九月,確實有兩位自稱越王屬下的人一再來寺中拜訪,說當朝皇帝無道,放任江南數萬災民的死活不顧,他們要替天行道,為民請命,希望淨慈寺能與之合作,略盡綿薄之力。那兩人言明絕不要出家人做傷天害理之事,只要出家人派出僧侶幫忙傳信便可。貧僧聞言只覺不妥,與諸位掌事師弟商量之後,拒絕了那兩人的請求,並且言明淨慈寺只與文人墨客來往,絕不參與朝政之事。一任那兩人責怪貧僧等人念著我佛慈悲卻不管蒼生死活,硬是請了那兩位施主出去。往後寺中弟子也有悄悄參與的,貧僧與戒律院首座師弟商議之後,便將這些弟子都逐出山門,收回牒牘,令其另投他寺或者還俗。”
他說到最後已是滿面悽慘,道:“陛下若是不信,只管將貧僧抓去拷問,貧僧願受紅蓮業火焚燒,以證涅槃。只是這寺中許多弟子都不過是一心向佛之人,生平只愛舞文弄墨,盼陛下仁慈,饒了他們吧。”
說著便長身一拜,再不言語。然而法相等了許久,卻不見女帝說話。他惶惑地抬頭,卻見謝凝忽然笑了。
“哎呀,太尉,看來朕在民間的名聲確實不好,連得道高僧見了朕,也要說朕要打要殺的。”
法相隱約明白了,道:“陛下……”
“主持大師起來吧。”謝凝抬手道,“朕心中早有懷疑,若是當真想將淨慈寺上下抓起來,豈會喬裝而來?直接叫府兵將你們都抓起來便可。朕今日來,不過是嚇一嚇大師罷了。”
法相一呆,苦笑道:“這權謀之心,貧僧當真是不懂,唉……”他蹣跚地站起來,合十手掌,閉眼虔誠道:“阿彌陀佛!”
“大師,別急著叫佛祖,朕的話還沒問完呢。”謝凝道,“那日逆賊來時的對話,大師可能為朕寫一份出來?還有那兩人的樣子,大師可還記得?聽聞淨慈寺的法相大師畫得一手好荷花,不知這人像畫得如何?”
法相口宣佛號,道:“陛下稍等。”
說著便在書案前坐下,提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