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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教了謝凝什麼,宮裡的一個木頭姑娘,到了侯府,對陸離一傾心,什麼主意都能給陸離出。現在莫名其妙被請到了龍椅上,竟然不慌不忙。你看看最近她弄的這些手段,竟在短短半個月內就將自己的人放在朝廷裡了。那家的血脈,都不簡單啊。”
兩人沉默許久,白先生將煮好的茶分了,端起仔細品嚐了一回,問道:“今日宋明璋面聖,你猜他會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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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凝看得到宋明璋驚愕的表情,她沉吟片刻,第一次無法做決定。她大可以用宋明璋和母親之間匪淺的關係來左右宋明璋,讓他為之奮鬥。可任何跟母親有關的東西,她都不想列在算計的範圍內。
“陛下何必猶豫?”宋明璋忽然道,“陛下,請看此物。”
他將左手上的銀鐲褪下,瓊葉上前來,他卻越過了瓊葉走到御案前,將鐲子放在謝凝面前,道:“陛下那個,鐲子內側刻了一句話——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
這是《易經》裡的一句,說的是君子終日奮鬥不息,夜晚也不敢有所懈怠,故而能逢凶化吉。
這件事沒有任何人知道,甚至陸離也不知,因為她從未將鐲子從手上脫下。謝凝抬頭看著宋明璋,問道:“那先生這個刻著什麼?”
“含章可貞。”宋明璋低聲道。
這也是《易經》中的一句,意思是胸懷才華而不顯露。謝凝登時明白了:“你這個才是孃親的。”
君子終日乾乾這句出自乾卦,含章可貞則出自坤卦,男子身上戴著坤卦的鐲子這樣女氣的東西只有一個可能,來自家中女眷或者未婚妻。
“陛下,岫娘與微臣……私下許了終身。”宋明璋說得直白,臉色微紅,但神色是溫柔的,隨後跟謝凝講了一個極其普通的故事。
溫柔嫻雅的官家小姐到道觀上香,不慎被惡徒調戲,危急之時寄居在道觀裡的書生路見不平相救。小姐與書生意氣相投,從此常常相伴,談經論道,議論國事。兩人逐漸引為知己,相互傾心,終於在一次中元節的花燈會上許了終身。書生才華出眾,許諾獲得功名之後便登門提親。為了表明心跡,兩人還一同賣了字畫花燈,以掙來的錢鑄了兩個裸銀鐲子,同時請道觀裡的道士為之算卦,將卦象刻在鐲子裡側。小姐雖是書香世家,但父親非常通情達理,對於這門親事非常贊成。
但是這個故事卻有個極其不尋常的結尾。
某一個雨夜,小姐獨自找到了書生,要書生別再等她,說了許多絕情的話,要同書生訣別。書生說什麼都不肯,也不願放小姐走,無論如何也要知道原因。小姐終於被書生的言語打動,道父親獲罪於上,家族很可能被抄家滅族。但再具體的原因小姐卻不能說了,只道作為女眷,她很可能一樣會死,最輕也是沒入奴籍。按照大梁的律例,奴籍不得為正妻,他們再也不能成親。小姐擔心牽連書生考公名,是以出此下策。
書生卻不願放棄,他與小姐交換了鐲子,許諾此心不變。若是小姐身死他便為小姐收屍立碑,書以正妻之位,終身不娶。若是小姐沒入奴籍,他必定為小姐尋求出路,找回小姐,即便是隻能做妾,也當與小姐相守一生,不娶其他女子。
“然而不曾想,三天之後,她竟是沒入掖庭之中,微臣費盡心機,卻不曾找到她一丁點訊息。”宋明璋嘆道,“微臣一直以為她在宮中死了,否則她那樣聰明的女子,不可能沒有辦法給微臣傳遞訊息。”
“她沒有。”謝凝輕聲道,“她一直同朕說,她年少時太天真太自負,以為天下無她不能妥善之法,遭逢大變方才知曉自己對於許多事都無能為力。她說,她恐怕耽誤了一人,愧疚非常,所以不如讓那痴人以為她死了,好斷了念想。畢竟,就算知道她還活著,她也不能踐行諾言。”
她說著頓了頓,道:“宋先生,朕生於隆昌四年冬至。”
“隆昌四年冬至……”宋明璋的臉色瞬間就白了,“她是隆昌四年春天入宮的,那時還未春闈。”
也就是說,她剛入宮便遭到了先帝的玷汙。
謝凝想到那個父親,眼神都冷下三分了,但她迅速藏好了,輕聲問道:“宋先生,朕從未聽母親說過她的身世,方才先生說母親出生書香世家,朕尋遍宮中存檔,卻未曾見任何薛姓官員獲罪的記錄。”
宋明璋搖頭道:“岫娘隨父姓不錯,但當時薛大人丁憂在家,身上並無官職,獲罪的是岫孃的外公聞公。陛下恕罪,微臣二十年來苦心調查卻一無所獲,只知道聞公一家一夜之間被先帝處斬,只剩岫娘一人沒入掖庭。陛下,聞公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