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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二人都知道,妙逢時問的這個“決斷”,是指葉鳳歌是否接受師門召回。
若她選擇繼續留在傅凜身邊,就意味著她會被師門除名,無論將來她與傅凜的結局如何,都只能願賭服輸,再回不去了。
葉鳳歌輕咬唇角片刻後,壯士斷腕一般,聲淺清卻堅定:“我,留在桐山。”
“合著還真是藥門弟子避不開的宿命,”鄺達自嘲地輕笑一聲,將目光轉向院中那些蕭瑟花木,“你倆定情了?”
沒料到他會問得如此直接,葉鳳歌愣了愣,尷尬地垂臉看著自己的腳尖,清清嗓子:“我也不知該怎麼說。”
眼下她和傅凜之間,似乎是捅破了窗戶紙,又似乎沒有。
“也就是說,他毫不掩飾對你的依賴,而你剛巧又樂意被他賴著,沒想走,是這意思麼?”鄺達瞭然淺笑,望向院中的目光愈見悲傷。
葉鳳歌低頭“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師妹,你有沒有想過,他對你全心的信任與依賴,是因當初他最艱難無助的時候,身邊只有你是讓他覺得無害的,所以他沒得選,只能是你。”
鄺達的嗓音輕柔,卻殘忍地揭開某種真相。
“師父今次診脈時與他談過,察覺到他已開始不自知地嘗試自愈,且成效很明顯。或許不知哪一日,他就從自己心裡那間黑屋子裡走出來了。”鄺達回頭看了沉默的葉鳳歌一眼。
“傅五公子非池中之物,待他將來能坦然走出桐山那四方院牆,自會有更廣闊的天地,會遇到更多人。到時你對他來說,或許就與旁人沒什麼不同了。那時,你又當何去何從?”
當初的傅凜因心中鬱結過深而極度不安,既渴望親密無間的陪伴,卻又很難親近旁人。
因他那時心性行為多有古怪、反覆之處,偶爾甚至會出現無法自控的攻擊之舉,他的家人不懂得這中間的癥結,加之也是心虛愧疚,便選擇對他迴避,送他去桐山群索居地“靜養”,這就無形中加深了他的孤獨與無助。
這種情況下,葉鳳歌因侍藥弟子的職責所在,不遺餘力地接近,不離不棄的陪伴,就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天長日久,自然易滋生錯覺。
或許,眼下的他未必分得清楚,是當真對葉鳳歌這個人喜愛得入心入魂,離她不能活,抑或只是習慣。
隨著他開始好轉,行動的範圍逐漸擴大,接觸的人增多,慢慢融入尋常的生活,或許就會漸漸從迷思中清醒過來,開始反思這個問題。
“我想過的,”葉鳳歌回望鄺達一眼,眼神坦蕩,“其實如今我也不確定我對他是習慣,還是……”
她頓了頓,赧然勾起唇角:“可我想試試。”
雖她眼下還不能十分確定自己對傅凜是不是男女之情,可她想試試。
當年她的母親嗜賭造成家徒四壁,之後即便戒賭回頭,家中境況仍是好幾年都沒緩過勁,最終只能以“送”的名義將她交給師父,實際根本就是賣掉她,好讓家裡其他人有活路。
這件事在她心裡紮根極深,使她從來不願做出任何近似賭的行為。
在“迴歸師門”與“留在傅凜身邊”之間,她選了後者,這或許是她長到二十一歲,做出的最大豪賭。
“師兄,我沒什麼大智,說不明白什麼道理,只能確定自己是真的很想留在他身邊。”
葉鳳歌笑著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又道:“他很好,將來或許還會更好,這些我都想過。我只能說,我會盡力讓自己也變成更好的人,讓自己有資格俯仰無愧地站在他身旁。至於最終能與他走到什麼地步,那就盡人事,聽天命吧。”
她與傅凜年少相伴的情誼,中間摻雜了太多東西,既有溫情的彼此陪伴,又有無法迴避的相互救贖,如今再多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繾綣難捨,簡直雜亂成麻。
她理不清,也不想去理了。
人活一世,絕不會做每一個決定時都清醒篤定、勝券在握。
即便是世間最最單純的青梅竹馬,也不能確保能定能相攜白首,她又何必非要先問個輸贏成敗,再去決定要不要交付真心呢?
“就當我這是遲來的年少輕狂吧,若最終不能與他走到一處,我也認的,”葉鳳歌抬起手背蓋住雙眼,笑出了聲,“師兄放心,我既願賭服輸,也輸贏不懼。”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我來啦~~麼麼噠~!
第四十章
見她心意已決,鄺達沒有再勸,只是隨口笑笑,將手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