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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混賬兮兮的蚌殼精,沒事時淨在我面前胡亂賣慘,臨到真被人欺負,你倒什麼都不告訴我了。”
傅凜輕笑出聲,長指扣進她的指縫,另一手握住了她的右腕。
“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就是……”他哽了哽,片刻後才又緩緩道,“不過就是傅雁回的算計,我應付得來。我不是同你說過嗎?我如今已經不怕她了。”
葉鳳歌微微仰頭凝視他片刻,踮起腳尖,舉起手摸了摸他的頭頂。
這個倔強的傅小五,總這樣時不時讓她心軟心憐。
明明這會兒難過得像一朵要下雨的雲,卻還要擺出一副刀槍不入般的模樣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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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許多人都會這樣:受傷時,若是當下沒旁人瞧見,便自己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假裝無事地笑笑,夜深人靜時再躲起來獨自舔舐傷口,倒也就過了。
可若有人來抱來哄,所有的堅強與無畏便全都要見了鬼去。
被葉鳳歌摸摸頭無聲安撫後,傅凜眸心軟軟漾起委屈,展臂環住她的腰肢,將臉貼在她的鬢邊。
心中發燙,眼尾泛紅。
“我要將尹家姐弟送走,不想驚動老太君,傅雁回便揪著我這小辮子趁火打劫。”他的臉在她鬢邊輕輕蹭了蹭,低沉的嗓音裡漸漸流露出再藏不住的痛與怨。
簡單將傅淳先前帶來的話又說一遍後,傅凜將葉鳳歌抱得更緊了些。
葉鳳歌並沒有掙扎,安順地靠在他的懷中,伸手在他後背輕輕拍著,口中同仇敵愾道:“這很不像話,偏心就偏心,怎麼還劫富濟貧來了?”
人在受了委屈時,但凡有一個人堅定站在自己這頭的,便似乎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了。
她沒有追著他問為什麼非要送走尹家姐弟,反倒是毫不猶豫地替他抱屈。
傅凜心中鬱氣散了大半,唇角淡淡揚起,貼著她的耳畔悶聲輕詢:“什麼劫富濟貧?”
“她這就是劫你腦子裡的‘富’,去濟傅準腦子裡的‘貧’啊!”葉鳳歌不滿地哼了哼,“即便她是人人稱頌的大英雄,我還是要偷偷罵她一句‘卑鄙’。”
這樣簡單粗暴的維護讓傅凜大為受用,擁著她無聲笑開。
葉鳳歌又道:“要我說,你就該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不能讓他們覺得你好欺負。”
其實方才在來的路上,傅凜心中已有了好些個陰狠回敬傅雁回的損招。他還擔心若葉鳳歌知道了,會不會責怪他戾氣過重——
眼下看來完全是他杞人憂天,這姑娘護短的性子約莫一輩子不會變的。
傅凜雙手握住她的兩間將她稍稍推離一點,低頭與她四目相接:“嗯,我才不給他們欺負,只給你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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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十指緊扣並肩回了北院,走到廊下東廂與主屋分界的岔道口,這才雙雙站定。
葉鳳歌笑著抿了抿唇,又將口中那顆糖抵在腮邊滾來滾去:“你心裡還是很難過嗎?”
傅凜微蹙眉心打量她半晌,有些忐忑地請教:“我該答是,還是不是?”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若這時嘴硬說自己不難過了,彷彿就會錯過什麼天大的好事。
葉鳳歌的眸底閃過一絲古怪羞赧,挺直腰板抬起下頜,清了清嗓子:“若你還是難過,我可以再哄哄你。”
廊下的燈籠幽幽灑下一地微光,中天穹頂高懸著皎潔銀月。
藉著不甚明亮的光,傅凜的黑眸緊緊鎖著她,喉頭滾了又滾。
好半晌過去,他才微啞著嗓音,艱難開口:“怎麼哄?”
葉鳳歌沒看直視他,目光四下游移著,輕輕掙脫他的鉗制,將雙手背在身後絞成麻花。
“管我怎麼哄?”她嘀嘀咕咕的,“來,頭低一點。”
傅凜徐徐俯身,將臉湊近她:“你……”
葉鳳歌踮了踮腳,倏地以唇封住他的話,以舌尖將自己口中那隻剩小小一顆的石蜜糖餵了過去。
石蜜糖在傅凜舌尖慵懶滾過一圈,蜜蜜甜意從舌尖直抵心房,猝不及防齁得他頭昏腦漲,四肢發軟。
“糖給你吃,不要難過了。”她飛快地拍了拍他的肩,轉身就往東廂走。
石化半晌的傅凜這才回過神來,長腿一邁追在她的身後,輕輕揪住她的衣袖:“太、太敷衍了!你該提前知會一聲讓我有所準備,怎麼哄人還打個措手不及呢?”
扼腕啊扼腕。
葉鳳歌揮開他攀在自己衣袖上的手,腳步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