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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的春水,襯著他面若冠玉、眉眼如畫。
不知不覺間,當年那個病弱瘦小的稚童,已長成了這般出色的模樣。
好看得不像話。
勾人心魂。
招人垂涎。
傅凜等了半晌也沒動靜,倏地睜眼,恰巧撞到她直勾勾怔忪的目光裡。
葉鳳歌如夢初醒,登時羞恥地紅了臉,趕忙將掌心的藥膏揉上他額角小小的腫塊。
“你方才是……”傅凜忍笑,才起了個頭,就被強勢打斷。
葉鳳歌惱羞成怒地略添了力道,疼得他“嘶”了一聲。“閉嘴,別說話!”
方什麼才?!
方才什麼事都沒有!
她堂堂一個正經人,怎麼可能無恥流氓、喪心病狂地對著親自照看大的小孩兒發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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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葉鳳歌押著回到主屋喝藥時,傅凜原本還有些緊張,怕她會發現自己藏在櫃子裡的“秘密”。
結果“堂堂正經人”葉鳳歌太過心虛,趁他在外間喝藥的當口,衝進內間將那本《十香秘譜》抓起來藏到懷中,拔腿就跑。
傅凜疑惑地繞進內間,瞥見空空如也的床頭小櫃,頓時無聲笑開。
彷彿就是這一朝一夕的功夫,七年來兩人之間習以為常的平靜就被打碎,亂成了一鍋粥。
可正所謂不破不立,傅凜知道,從這一亂起,許多事就該不同了。
不過,葉鳳歌對他實在太重要,他是斷斷不能輕舉妄動、任性而為的。
得先好好想一想才是。
第五章
需要傅五公子“好好想想”的事太多,其中最最迫在眉睫的,顯然就是被他藏在櫃子裡的那張床單。
對他來說,被胡亂團成一坨塞在櫃子裡的那張床單,絕非尋常的床單。
那簡直是張能奪命的床單。
葉鳳歌走後,傅凜長身僵在房中,面紅耳赤地瞪著緊閉的櫃門。
眼前零碎閃過昨夜夢中的某些場景,胸臆間逐漸騰滾起莫名的羞恥、無措與焦躁,卻又偷偷夾雜了點不太要臉的甜。
大多數人在面對自己不瞭解的事時,總是容易無端驚慌,就如此刻的傅凜。
其實再過兩三個月他就滿十九了,按說對昨夜將床單弄“髒”的事不該陌生。
奈何他打出孃胎起就病弱得像養不活,從前瞧著總像比同齡孩子長得慢上好幾年;昨夜之事,若換個尋常人家這個年紀的兒郎,只怕早習以為常了,偏到了他這裡還真就是頭一遭。
再加上他自幼纏綿病榻,被安頓到桐山來後,更是與“離群索居”沒兩樣。在這般遭遇下長大,他對著旁人時性子難免有幾分古怪、疏離,自就沒誰願對著他那心思莫測的臉談些“少年郎必經之事”。
而他唯一肯親近待之的葉鳳歌終究是個姑娘家,壓根兒沒想到這茬。
況且,要說這件事他最不想讓誰知道,那必是葉鳳歌無疑。
他雖似懂非懂,卻也隱約意識到,若葉鳳歌知道昨夜自己在夢裡對她做了些什麼,她大概會拿石舂將他碾得比藥粉還細。
他不是沒想過把床單偷偷扔掉,或乾脆找個僻靜處一把火“毀屍滅跡”。
可轉念一想,管事宿大娘是個細緻人,若叫她發現北院主屋寢房裡少了條床單,只怕能帶著宅子裡幾十號人掘地三尺,那葉鳳歌能不知道才怪。
糾結許久後,他咬咬牙開啟櫃門,取出件冬日裡才用得上的寬厚大氅,硬生生將那床單給裹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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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在傅凜跟前當值的竹僮名喚承恩。
先前順子來送過藥之後,承恩便接了順子的班,一直在寢房外頭的廊柱旁安靜候著。
聽得背後有開門聲,承恩趕忙轉身迎上去。
傅凜站在門內,只拉開小小一條門縫,淡聲道:“承恩,你會洗衣裳吧?”
他依稀記得,洗衣房裡的活是宿大娘安排眾人輪值去做的。
“會!”承恩重重點頭,“五爺有衣裳要……”
話還沒說完,傅凜已舉步行出,將大氅裹成的包袱塞到他懷裡。
“去西院溫泉。”
承恩與傅凜同年,在宅中竹僮、丫頭們中間算是年長的,沒有順子、阿嬈他們那樣活潑多話,性子還算憨實穩重。
他雖心中奇怪為何大早上要去溫泉,為何去溫泉之前要先問會不會洗衣,又為何不走側門那條更近些的路,而要從後門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