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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才徹底散盡。
他抬起下巴指指靠牆的立櫃,唇角輕揚,“看在你又照顧了我整夜的份上,給你個東西。”
葉鳳歌欣慰地挑了挑眉,笑著起身走過去開啟櫃子。
“對,就那個朱漆雕花的匣子。”
她美滋滋地捧著那個精緻的匣子回到床畔,當著他的面就要開啟,口中道,“還是長大了好啊,知道給姐姐……”
“瞎佔什麼便宜?誰同意你是我姐姐了?”傅凜心中一堵,想也不想就衝口而出。
可話才說完,他便倏地抿緊了唇,冠玉般的面上隱有懊惱之色。
他真不知自己近來是怎麼了,一聽她說這樣的話就忍不住生氣。
葉鳳歌似乎怔了怔,片刻後才抬起笑臉,“是我失言了,五爺別動氣。”
若無其事地笑覷傅凜一眼後,她才將那盒子開啟。
裡頭躺著個精工細作的點翠花鈿,兩隻斑斕的小蝶兒活靈活現地疊翼並排,輕輕一動便撲扇起翅膀來。
“很好看,瞧著也不便宜哪,”葉鳳歌斂睫一笑,將盒子重新蓋好,“多謝多謝。”
氣氛有些尷尬。
傅凜明白是自己方才脫口的那句呵斥惹著她了,卻又不知該怎麼解釋,只好梗著脖子道,“我要沐浴。”
“好,我去叫人備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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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無其事地從傅凜的寢房出來後,葉鳳歌始終撐著面上的強笑,直到出了北院,過了遊廊拐角,才澀然自嘲地低哼出聲。
近一兩年裡,傅凜面對她時,言行間不經意流露出排斥與抗拒的次數越來越頻。
每一次都像在提醒她,傅凜長大了,身上的陳年痼疾逐漸好轉,有了自己的志向與天地,有了新的朋友和夥伴。
不再是當年那個孤單單、病怏怏躺在床上,扯著她的衣角要她保證絕不會離開的小可憐了。
“鳳姐兒,你怎麼像在哭?”
迎面而來的小丫頭阿嬈驚訝道。
葉鳳歌回過神來,笑著以指尖沾了沾眼尾的水氣,一彈指,語調悠然。
“我親手養大的小小鳥兒,大約就要撲扇翅膀飛走了呀……忍不住提前傷春悲秋一番,讓阿嬈妹子見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啊,勤勞的月總她又開新文啦,只是修文狂魔又重寫十幾遍直到凌晨呢,哭笑不得。jpg
第二章
雖說中途有葉鳳歌餵過幾頓藥吊著,可傅凜畢竟是昏沌沌臥床三日才醒,身上一時還不大提得起勁,精神也有些懨懨的。
神思不屬地在浴桶裡泡了半晌後,他還是扯了手邊鈴繩,喚了候在淨室門外的小竹僮順子進來幫忙,自己就閉起眼理著心頭那團亂麻。
七年前傅凜剛被送到這兒來時,宅子裡的人手全是從臨川傅家大宅撥過來的老油條。
那些傢伙瞧他年紀小,又病怏怏的,打量著他約莫是活不長才被傅家丟過來等死,對他的事便敷衍應付。
直到葉鳳歌來到他身邊,才終於有人肯不厭其煩追著他喝藥、吃飯。
在他發脾氣時一遍遍哄著,在他發病臥床時一夜夜守著。
那時他每每發病,在床榻上一躺就是十天半月打底,想到院子裡走兩步透透氣都沒法子;葉鳳歌不忍心,便時常去院子裡照著模樣畫許多畫兒回來給他解悶。
有許多次,廚房的人隨意敷衍些不合他口味的飯菜,叫他食不下咽,卻怎麼也不肯另做,葉鳳歌便摸黑帶著他去廚房裡,在菜架前搭個小凳子抱他站上去,笑嘻嘻地讓他自己選要吃什麼。
可以說,在他記憶中所有柔軟溫情的畫面裡,全都有葉鳳歌的身影。
若按常理,她當得起他稱一聲“姐姐”。
但他不想講這理,偏不樂意。
雖說不明白為什麼,就是不樂意。
每當她擺出一副“姐姐”嘴臉時,他心中就會忍不住躥起無名火。
隨著年歲的增長,那股無名火還越燒越旺。
先前葉鳳歌離開寢房時雖淺淺笑著,可傅凜瞧得真切,那笑分明是沒到眼底的。
他知道自己那句話多少傷著她的心了,可他不打算立刻就去低頭認錯。
以葉鳳歌的性子,若他這會兒追著去低頭,她不蹬鼻子上臉、逼著他叫上幾十聲“姐姐”才怪。
他得想出個不必叫她“姐姐”就能討她歡心的法子才行。
不過,在想出這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之前,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