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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大,建完講學院堂、演武場館及舍院後,還剩好大一塊空地,便又建了三棟藏書樓。
因官學與州府衙門相距不遠,藏書樓又有寬裕,州府衙門便逐年將一些古老珍貴但暫無用場的典籍、記檔存放在官學藏書樓,也供學子們參閱。
葉鳳歌目瞪口呆地嚥了咽口水:“燒塌的那一層,不會剛好存的是州府衙門的典籍記檔吧?”
“可不就這麼巧麼,”裴瀝文無奈地點點頭,“宵禁時當街鬥毆,再加上燒燬州府衙門存放的典籍、記檔這樣的重罪,不單漕幫涉事人等被拘了五個,當夜負責宵禁巡防的衛戍也全被打了板子、罰了俸,連他們的頭兒也被罰去城郊做苦力來著。”
葉鳳歌一手叉腰,一手按著腦門想了想,“巡防衛戍的頭兒是……傅……”
她訝異地瞪大了眼,再度看向裴瀝文。
“五爺的堂姐,三姑娘傅淳,”裴瀝文點了點頭,又感慨道,“這也就傅家的人,若換個沒傅家這樣靠山的,轄下出這麼大的紕漏,按《大縉律》來說該當瀆職罪,怎麼可能只罰做苦力就算了。”
兩相對比下,葉鳳歌立刻又為傅凜心疼了。
傅家任何一個人無論在公在私,無論捅了什麼漏子,家中都會盡最大的力去兜著護著。
莫說三姑娘傅淳,就連姻親表少爺尹華茂都能在傅家蔭庇護持的範圍內。
惟有傅凜,什麼都只能靠自己。
似乎除了老太君傅英之外,傅家人連他的死活都不在乎,更別提關切他的前途與成敗。
他這一路行來孑然孤身,卻還是成了堂堂正正的傅五爺。
若當真單個拎出來論高低,他比傅家任何同輩都不會遜色分毫,甚至可說是他們中間出類拔萃的那一個。
“你同五爺說三姑娘的事,他……”葉鳳歌一時詞窮。
既傅凜選擇了行商,這些可能對時局有影響的訊息自該瞭如指掌,可偏偏事關傅家,或許他聽著並不好受。
裴瀝文語帶敬佩地輕嘆:“以往我也猶豫,不知臨川的訊息——尤其是傅家相關的訊息——該不該遞到五爺這裡。可他說,雖聽著心裡會不舒服,但他是爺,這些訊息非聽不可。”
如今的傅凜是當家主事的爺,如這般重大的訊息是他在商事決斷上必要的參考,雖聽了會難過,他卻也不迴避。
這是傅五爺的傲氣與膽色,狠起來要成事時,連自己都不放過。
葉鳳歌抿了抿唇,眼底泛起帶笑的水光。
那個弱小可憐無助的小病秧,就這麼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地長成了頂天立地的大樹。
卻偏還肯在她面前彆扭、笑鬧,讓她總誤以為他還小。
又或者該說,他只肯在她面前毫無防備,沒有強撐死扛,沒有冰冷盔甲。
無論笑還是怒,軟弱或者倔強,就連今夜莫名其妙的彆扭悶氣,其實都是隻給她一人看的。
她要收回先前的話,她沒有白疼他這麼多年。
畢竟,他報她以至誠,在她面前始終純粹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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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裴瀝文道別後,葉鳳歌回到北院,最終還是又到了主屋寢房外。
看在傅凜在病中時曾鬆口喚過一聲“鳳歌小姐姐”的份上,小姐姐就大氣些,再慣著他點。
此時還算早,值夜的承恩許是怕傅凜突然有吩咐,並未回旁邊的小間歇息,仍舊恭敬站在窗下候著。
見葉鳳歌去而復返,承恩有些無措。
葉鳳歌無聲笑笑,遠遠遞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後,徑自走過去敲響了門。
“傅凜,我有事問你。”
好半晌的沉默過後,葉鳳歌抿笑軟聲道,“咱倆怎麼也算夥伴吧?即便我做錯什麼惹急了你,氣得你要割袍斷義,那也該當面把話說清楚,才不辜負這七年的交情,對不對?”
話音才落,房門猛地被拉開,帶起一陣涼風。
傅凜單手擎著門邊,繃著臉瞪她,似是不滿她先前的自說自話。
不過他只抿唇瞪人,還是什麼也不說,顯然還沒消氣呢。
葉鳳歌徐徐抬頭望著他的眼睛,眸心溫軟噙笑,“我就想問問,你究竟是因為什麼事生我的氣?”
第二十四章
主屋近前大多燈籠已被滅了燈火,只寢房門口兩盞還亮著。
幽微的光芒將傅凜的臉襯得格外蒼白。
對上他那藏了委屈的烏眸,葉鳳歌笑意柔軟,淺聲又問,“你生氣,並不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