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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了她的意願,乖乖趴在被間極力平復紊亂的氣息,剋制著那對少年郎來講可謂煎熬的慾念。
像只被馴服的小狼,在飼主的指令下艱難收起利爪與尖牙,抖開一身蓬蓬毛,茸軟溫暖,極盡順從。
傅五公子在旁人面前時常又冷又兇、心思詭譎,如此刻這般溫柔馴順、全然至誠的一面,從來都是隻給葉鳳歌看的。
多年來她一直提心吊膽,就怕藍皮冊子的事被他發現。
怕他會憤怒、會失望,甚至會生了恨意,從此與她形同陌路。
可他沒有。
他甚至在她“坦白自首”之前,就已經知道了藍皮冊子的存在。也知道了這些年她這些年的冷眼旁觀,甚至知道她始終在以一種近乎殘忍的冷靜在記錄、在研判他心底最隱秘痛楚的一切。
他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地生氣、指責,甚至翻臉。
畢竟沒有誰會喜歡在毫無察覺的前提下,被自己信任、依賴、全心對待的人暗暗剝開所有外殼,看透內心深處所有不欲為人知的傷痕。
多年來他一直在用心全部心力去剋制,暗暗嘗試著尋找自愈的方式。
以往每每當他像個小蚌殼似地獨自躲進狹窄暗處時,其實葉鳳歌懂得他那些舉動背後的驕傲與倔強。
所有的軟弱彷徨、迷茫無助的畫地為牢,所有的陰翳狠戾、毫無理智的須臾閃念,全如蚌殼最柔軟深處的尖銳砂礫,原是該被心頭無形的血與淚密密包裹,待夜深無人時獨自舔舐、消解的。
那些痛起來會讓人瘋魔、失控的狼狽,是他不想曝露在人前的秘密。
葉鳳歌捫心自問,若自己與傅凜易位而處,在真相被揭開的瞬間,她無法做到像他這般心無芥蒂地輕輕揭過。
任誰都會說是她對傅凜慣著縱著,可她知道,他一直也在用他的方式,笨拙而沉默地將她捧在心上。
彷彿她是這天地間最珍貴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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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身側臥,將頭枕在左臂上,右肘輕輕抵在他的肩頭,纖潤指尖輕撥著他透紅的耳尖:“那回你和我鬧氣,後來我要走時你又來攔我,就是因為知道了藍皮冊子的事,對嗎?”
“嗯。”傅凜將臉埋在被中,悶悶應了一聲。
“氣成那樣,也沒想趕我走?就不怕我並非真心留下,而是為了……唔……”
傅凜頭也不抬地反手一抬,精準地捂住了她的唇。
“無論是為了什麼,只要你肯留下就好。一直看著我,就好。”
留在我身邊,看著我長命百歲,看著我慢慢長成最好的模樣。
葉鳳歌眼眶微紅,笑意愈深,輕輕將他的手從自己唇上挪開,卻緊握不放:“傻不傻?你堂堂一個爺,至於把自己委屈成這樣?”
“在外人面前再是爺,在你跟前還不是隻有任你欺壓的份兒。”悶在被中的沉嗓藏了認命且愉悅的輕笑,長指緩緩扣進她的指縫,與她十指交握。
“傅小五。”
“嗯?”
“宜州花結的解法,等成親的時候,我教你。”
趴臥在被間的傅凜周身一僵,繼而猛地抬起頭,眸心燦燦騰了小火苗。
“爺掐指一算,明日就是吉日。上上大吉!”
葉鳳歌紅著臉,笑意開懷地按著他的後腦勺將他的臉壓回被間:“即便明日當真是吉日,你也不得空去成親!方才在溫泉池時,你可說過你明日好多事要做的。”
“誰說不得空?空得不得了!”傅凜撲騰著昂起頭,巴巴兒地蹭過來緊貼著她的身側,展臂將她圈住,“明日就成親!”
“哪有人這樣說風就是雨的?”葉鳳歌笑著捏住他的下頜搖了搖,“圖紙的事你想好如何應對了?與少府的後續合作都做好安排了?沅城水師那邊……”
“這些統統都不重要,”傅凜耍賴地張口叼住她的指尖,滿口含混地哼哼唧唧,“就這麼說定了,明日成親!”
這架勢,簡直是要撒潑打滾的賴上了。
葉鳳歌止不住的笑到渾身發抖,艱難躲開他的糾纏坐起來,低頭整理自己凌亂的衣襟:“誰跟你就這麼說定了?總得等開春後,該忙的事都忙完再……”
傅凜也跟著坐起來,撲在她的後背,環臂虛虛勒住她的脖子,凶神惡煞般在她耳畔咬牙道:“我說不忙就不忙。成親!明日就成親!”
“真是不好意思,這家我說了算。”葉鳳歌紅著臉回頭笑覷他,挑釁地抬了下巴。
傅凜慪得都想要捶胸頓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