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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都該是德行貴重、端方自持的。
可她卻因前一段婚姻的失敗而耿耿於懷二十年,生生將自己活成這般不可理喻的模樣,實在讓人唏噓又側目。
“傅將軍這就趕我,不怕人說傅家過河拆橋?”葉鳳歌的語氣還算和緩。
傅雁回重重一哼:“過河拆橋又如何?”
宿大娘見勢不妙,趁著傅雁回專心與葉鳳歌對峙,忙不迭轉身向前廳那頭去搬救兵。
“倒也不如何,”葉鳳歌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見她執意無理取鬧,當即不客氣地笑著聳了聳肩,“只是我這橋,您拆不了啊。”
“我終歸是傅凜的母親,這點事還是做得了主的!”
“不,這事您真做不了主,”葉鳳歌笑著又悄悄退後半步,“您站在我、的、宅、子裡,卻打算將我掃地出門?滿大縉都沒這規矩。”
傅雁回眯起了眼睛,眸底閃過不屑利芒:“你的宅子?哼。仗著你與傅凜那兒戲似的私定終身,就真當自己是這裡的女主人了?”
葉鳳歌與傅凜的婚期定在四月初九。
新年過後一擇定婚期,傅凜出於對老太君的尊重,也為了打消家主想在他婚事上做文章的念頭,特地修書一封派人送往臨川呈遞老太君告知此事。
既訊息到了老太君及傅家家主那裡,自然傅家上下都已知曉。
葉鳳歌笑著豎起食指在面前搖了搖:“第一,自同熙帝頒佈《新修大縉律》起,婚姻之事但憑兩情相悅,即便親生父母也無權強行干涉,否則按律當被羈押入獄。所以,‘私定終身’這種說法是挑釁律法的。”
話雖如此,可傅雁回脫口說出“私定終身”,還是有緣故的。
律法雖有白紙黑字,但所謂民不告官不管,幾百年來世家大族時有將小輩婚事當做佈局利益的籌碼之事,多數年輕人也沒有勇氣去官府舉告自己的父母家族,是以這條律令對世家大族也近乎形同虛設了。
傅雁回冷冷一笑:“你還特地鑽研過《新修大縉律》的法條?不簡單哪。”
“沒有特地鑽研的,只是早些年西席裴先生授課時,我偶爾也跟著五爺順道去聽那麼一耳朵。”
葉鳳歌隨口解釋完後,緊接著又將話題正了回來。
“第二,我絕沒有仗著與傅凜的關係便將自己當做這裡的‘女主人’,”她頓了頓,靈動的笑眸中漾起狡黠星光,“噢,您大概還不知道,這家中所有房契、地契,還有錢莊的印信憑證,都已經歸到我手裡了。”
傅雁回無比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葉鳳歌顧自點點頭,總結道:“所以,我沒有將自己當做這裡的‘女主人’,我根本就是這裡的‘主人’啊。”
想趕我走?不可能的。我沒叫人趕你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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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角處傳來“噗嗤”一聲笑。
葉鳳歌與傅雁回雙雙看過去,見妙逢時抱著手臂斜身靠在廊柱上,滿臉是興味盎然的笑容,看戲似的。
“我就說不必著急吧,”妙逢時扭頭,一臉驕傲,“別看我家啾啾平日像是甜滋滋的綿軟性子,真遇事時糖也能化成刀,輕易不吃虧的。”
對面的傅凜眉眼彎了彎地笑哼一聲,舉步走向葉鳳歌。
這些年葉鳳歌與傅凜也沒少抬槓,往常傅凜被慪得牙癢癢時,也會有種“想把她嚼吧嚼吧一口吞掉了事”的惱羞成怒。
今日見她將傅雁回槓得滿臉血,傅凜卻覺得……
槓精好,槓精妙,槓精呱呱叫。
傅凜走過去將葉鳳歌護在身後,多年來第一次真正平靜地直視著傅雁回的眼睛。
那種平靜是冰冷的,無畏無懼。
傅雁回看著傅凜的目光似乎些震驚。
或許是沒料到,那個從前甚至不敢看她眼睛的兒子,竟會為了一個姑娘,這樣勇敢地站在自己面前。
“若我真要動手,你以為憑你就擋得住?”傅雁回咬牙,嗓音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
傅凜緩緩抬起右手,將緊握在掌心的盒子亮給她看。
小巧精緻的銀盒,約莫只比姑娘家的胭脂盒大一圈,表面雕了一株栩栩如生的錦葵。
“盒裡有針,針上有毒,見血封喉,”傅凜冷冷道,“我想,應當是擋得住的。”
傅雁回怒極反笑,壓低嗓音道:“我就不信,你為了一個外姓人,真敢背上‘弒母’的名聲。”
傅凜徐徐揚唇,眼中漸起氤氳,冠玉般的面龐顯出淡淡妖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