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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走傅凜的藍圖去冒名,是希望能走到一個更高的位置,積蓄自己的力量,以打破“舉薦制”這個枷鎖,讓有才能的年輕人們重新被放在一個公平的準則下量才適用。
這件事,被世家貴胄痛恨多年的“左相一黨”已是先驅,可趙玠自己出身寒微,這些年聚攏在麾下的也多是與他境遇相似的寒門子弟。
這樣的一群人要對抗積數百年之勢的各地世家,能做到如今這般勉強制衡的局面已可謂前無古人,但若想要更進一步,徹底將“舉薦制”連根拔起,那就需要有年輕熱血的後來者源源不斷地前赴後繼。
“左相曾說過,如今各州世家勢力盤根錯節,密織成網,單憑寒門子弟奔走呼號,其實很難徹底改變現狀。最終還是得有世家子弟站出來,才能從內裡徹底瓦解‘舉薦制’這個宿疾,”傅淳怔怔看著傅凜,眼角有淚滑落,她也沒有取絹子去擦拭,“我,想去承這薪火。”
傅凜回視著她,點點頭。
“傅凜,你信我嗎?”
“我信。”
大人才會有那許多的試探與猜疑,而澄澈純定的少年之心不會。
因為還年輕,熱血未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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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淳站起身走到主座下,從袖袋中取出一張早已寫好的紙,放到傅凜手邊的茶几上鋪開。
鐵畫銀鉤般的字跡力透紙背:延和十三年臘月廿四,傅淳得傅凜親繪臨州府衙藏書樓院建造藍圖及防禦機關圖兩幅。
“其實你不必如此的,”傅凜頗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難得帶了誠摯的笑模樣,“我當真信你。”
傅淳沒有說話,兀自開啟隨身荷囊,取出一柄精緻小刀。
電光火石之間,不知藏身何處的閔肅突然現身,疾如閃電般掠向傅淳。
傅凜冷聲喝道:“閔肅,退下!”
閔肅聞聲急止,迅速退到傅凜身側,卻始終眼含警惕地防備著傅淳的一舉一動。
“高手就是高手,我竟未察覺閔肅一直在。”傅淳笑看著應聲退到傅凜身側的閔肅,拇指指腹自刀刃上輕輕劃過。
傅凜抿了抿薄唇,端坐在主座上,平靜地看著她。
“五弟,此番我只能卑鄙地佔了你的心血去借勢而上,這是我欠你的。待他日我站在高處,眾人皆能聽見我的聲音時,我定還你公道名聲,”傅淳舉手立誓,“若將來我忘了今日之約,成了和他們一樣的‘大人’,你可將此公之於眾,討回你今日舍給我的東西,讓我為千夫所指、萬人唾罵。”
語畢,她將滴血的拇指重重按在了那張紙上的落款處。
“只要你將東西拿去後,是真的去做了你想做的事,那就足夠,”傅凜拿起那張蓋了她指印的“欠條”,笑了,“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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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葉鳳歌沐浴後回到房中,推門就見傅凜正靠坐在外間窗下的軟榻上。
她美目圓睜地瞪著他,怪腔怪調地嗔道:“夜探香閨如入無人之境,傅五爺真是好生了得啊。”
傅凜不以為意地笑著朝她伸出手:“鳳歌,你過來。”
“傻子才過去,”葉鳳歌軟軟衝他“哼”了一聲,“倒是你,趕緊回你自個兒房裡去。”
“我又沒想做壞事,你那防備的眼神未免也太傷人了,”傅凜可憐兮兮衝她眨了眨眼,“我今日被傅淳驚著了,就想跟你說說話。”
葉鳳歌這幾日都是上午抽時間給宋家的冊子畫畫,下午便在籌措開春後與傅凜成婚的種種瑣碎事宜,一直都挺忙的。
她知道今日傅淳與傅凜在正廳談了許久,卻並不知他們具體談了些什麼。
聽傅凜這樣說,她便沒再與他忸怩為難,點頭“哦”了一聲,依言走了過去。
哪知傅凜倏地展臂,攔腰將她掠到軟榻上,她措手不及之下掙扎了幾下,兩人便在軟榻上跌作一團。
傅凜將人按在身下,在她柔軟的紅唇上淺淺一啄,小聲笑道:“瞧我這運氣,輕輕鬆鬆獵到只漂亮的傻子。”
毫無意外地被葉鳳歌按住就是一頓粉拳亂捶。
嗔笑打鬧這一通後,葉鳳歌抬手捏住傅凜噙笑的臉頰,紅著臉咬牙道:“我就不該心軟!再不信你的鬼話了。”
傅凜賠笑坐起身,順手將她也拉起來並肩靠坐在軟榻上,環臂扣住她的腰,討饒撒嬌似的戳了戳她的肩:“沒騙你的,真是來跟你說傅淳的事。”
葉鳳歌乜他一眼,笑眼含嗔:“說就說,動手動腳做什麼?”
“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