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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眠退後了幾步,不緊不慢地道,“皇上,君臣有別。”
蔣澤善悵然若失,屬於帝王的冰冷高貴重新迴歸,“茶茶,你太固執了。”頓了頓,忍不住開口,“你父親的事情,我……”
溫眠側頭看向他,聽著他前一句話內心毫無波瀾,待後面那句話出來,她手腳發涼,急聲打斷,“若無事臣先行告退!”
蔣澤善再好的脾性也背消磨了個乾淨,一把抓住企圖轉身離開的她,忍著怒氣道,“茶茶!”
溫眠一把掙脫了開,不顧尊卑直直地盯著他,質問道,“皇上既想提這件事,那麼恕臣斗膽問一句,臣的父親當年為何被皇上逼死在御書房內!”
父親的死,一直是她不能釋懷的心結。那日她滿心歡喜等待從宮裡回來的父親帶回來的芙蓉糕,等來的是冰冷的屍體以及宣旨的太監。死後榮寵要來何用?母親自刎殉情,偌大的溫府只剩下她一個人。她本以為幸福美滿的一家就此破滅。
蔣澤善面對她咄咄逼人的氣勢,一時間啞口無言,但仍是耐著性子道,“茶茶,朕也有諸多無奈。”
他是帝王,本就身不由己。
溫眠重重地跪了下去,行了一個大禮,“微臣告退。”
蔣澤善握緊了拳頭,這一次沒再阻攔,他也是心高氣傲之人,帝王的脾性容不得他一而再外而三低頭。
溫眠快到門口時,突然回過頭衝蔣澤善一笑,梨渦淺淺,輕輕道,“皇上可莫要忘了,父親乃當代大儒,門生遍佈天下,當朝一半還原都曾受父親教導過一二。皇上當年此舉,可著實讓人寒心呢。”
輕飄飄的一番話伴她的步子遠去,空靈靈的,門開啟的一瞬間,寒氣侵入,簾子發出清脆的響聲。
蔣澤善靜立在原地,保持著她離開的姿勢良久,眉眼流露出幾分痛苦之色。
“父皇這一生做了太多的錯事,願皇兒定不要重蹈覆轍,望皇兒福澤天下,善待百姓!”
……
安公公見溫眠出來,一時拿不準主意,遲疑道,“奴才送送大人。”
饒是他這幾年日日常伴帝側,也愣是沒看出來當今對這位溫大人的意思。要說喜歡吧,偏把人家弄得家破人亡了。要說不喜歡吧,可卻日日惦記這這位回來。
“不必。”溫眠擺擺手,瞧了一眼發現外面的雪大了幾分。
安公公遞了個眼色,立即有內侍遞給她一把傘和一個暖爐。
溫眠接了過來,一隻手撐著傘另一隻手抱著暖爐邁著步子消失在一片雪景中,黑色的官服在一片白茫茫中十分顯眼,也越發顯得身形單薄,雪狐斗篷也遮不住她四周的風雪。
……
遠遠地,溫眠就看到了一眾宮人簇擁著轎子而來,宮中唯有妃級方可乘坐步攆。以如今宮中品級唯有容貴妃方有如此儀仗。
她退到一旁,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並不扎眼。
“停。”柳惜容溫溫軟軟的聲音在這雪天也讓人舒心不已。
“溫大人怎麼不向本宮行禮?”明明是問責的話,可從柳惜容口裡說出來卻沒有半分讓人不悅,彷彿她只是在單純地疑惑。
單論論品級的話,貴妃為正二品,溫眠的官職為正三品。只不過本朝從來沒有前朝重臣向後妃行禮的先例,貴妃再尊貴到底還不是皇后,還不夠資格接受重臣叩拜。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刁難,年長的嬤嬤皺眉,剛想勸說幾句,瞥見娘娘臉上的冷意也不敢再多言了。
溫眠收了傘靠在宮牆上,單手抱著暖爐衝柳惜容行了一個大家閨秀的禮儀,“臣女見過娘娘。”
以世家女的身份拜見后妃,也不算辱沒了身份。年長的嬤嬤忍不住點點頭,就衝這份應對自如,宮裡也少有人能及。
柳惜容別有深意地看了溫眠一眼,也沒再多停留,“走。”
溫眠有些不解,笑了笑沒多深想,拍了拍身上的雪重新拿起地上的傘撐了開來,擋住了雪花。
……
臨近晌午,柳惜容端坐在軟榻上,提筆抄著一本佛經,一副溫婉賢淑的模樣。
“皇上!”隨著一聲驚呼,柳惜容抬頭看到帶著一身寒氣而來的蔣澤善,眼裡有幾分驚喜也有幾分澀然。
“貴妃柳氏言行無狀,衝撞於朕,剝奪封號,罰半年俸祿,閉門思過一個月,在此期間宮內大小事務由寧嬪代管。”
除了柳惜容之外其他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懲罰惶恐不安。
柳惜容含笑叩拜,“臣妾謝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