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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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生這才剛滿週歲,餓的一直哭,她卻置若罔聞,胸前的奶水溢位,衣服上皺巴巴的淋漓一片,也不管。只瞧了大門口,嘴裡一直喃喃:“他怎麼會回不來呢?走之前他還說這回攢夠了錢,要從京城的僖宗樓帶只水色最好的翡翠鐲子回來給我,他說我腕子白,戴那個一定好看……他還說了,給春生和秋生買一頂只有北京城裡才有賣的搖木馬,春生還一直掰著手指頭盼啊,盼……”
倏爾,呆滯的眼神又挪去屋簷:“西屋的房頂漏雨,他說要趁著小暑前一定補好……回來就補……”
陳芃兒抓著她的手,急的一個勁的抹眼淚:“南芙姐,南芙姐……”
韓林涼從鋪子裡差了某個掌櫃的家裡人,支了錢,幫忙來照看南芙,以及兩個孩子。芃兒每次去看南芙回來都要難過的哭一場,每每這時張嬤嬤總是摟著她:“先前還說南芙是個好命的,不成想……”
一聲長似一聲的嘆息:“這家裡的男人沒了,就跟塌了天一般……往下他們娘仨的日子可要怎麼過吆……”
又熬過半個來月,終於打聽到了些訊息。韓林涼使錢,直奉皖三軍裡都託人打探,正恰逢喪家之犬的皖軍裡有個老兵油子說了一句:“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上回吃了敗仗,有幾個雜碎乾脆當了逃兵,路上見人就搶,聽說運氣還不孬,搶到個油水挺足的,聽說那搶來的東西上都標有天津寧河廣昌的印記,八九不離十,應該就是你們要找的。”
打探的人問:“東西倒無妨,就是想問問那押貨的人,聽人說捱了一槍,不知怎麼個下落?”
老兵油子嗤笑一聲:“他們手黑著呢!天不怕地不怕的,聽說專朝人腦殼上開火,你說還能怎麼個下落?自然是死了,找個山溝把屍身一扔了事。至於到底扔去了哪裡,此刻怕叫他們自個,也說不上來。這一路啊,還不知道作踐了多少條人命呢……”
訊息傳回寧河縣,廣昌為周青雲辦了喪事,找不到屍身,棺材裡便只放了套衣服鞋子。葬禮上再見到南芙,已經不哭了,就是瘦的脫了相,形容枯槁,手裡牽著一個,懷裡抱著一個,眼神有些木,韓林涼上前安慰她幾句,說撫卹的錢一分都不會少,讓她好好保重自個,照顧好兩個孩子。
南芙彎彎腰,給東家行了個禮,她一身的縞素,鬢邊一朵小白花,其實不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還是個好看的女子,卻是此時孤兒寡母,前路迷茫,周圍人瞧了皆搖頭嘆息不已。
因陳芃兒每每去瞧南芙必會紅腫著一雙眼回來,陸安乾脆明令禁止她再去。她在他眼皮底下老實了好多天,終於逮到有一天他貌似不在家,蹭蹭蹭便又跑了過去。
南芙的家在東城廣昌鋪面的東南向,是個挺小的院落。她熟門熟路,七拐八拐,走近了便瞧著南芙家的牆頭好端端卻是塌了一塊,裡面拿荊棘條子紮了暫且擋著,她心下疑惑,腳步卻沒停,一紮進院門,就聽見有人說話,那嗓音甜到發膩,灌到耳朵裡好像都黏著糖水。
一個大胖圓臉白生生的半老徐娘,穿著一身簇新鮮亮的大襟褂,站在中堂的屋門口,捏著帕子一直在笑:“想開了就好!想開了就好!那胡老爺兩個兒子都大了,又都自立了門戶,各自娶妻生子,家裡只他一根光桿,一身輕,半點拖累都沒有!過去簡直就是現成享福去的!本來你帶著倆兒子,年紀又都這般小,是說給誰家,都嫌拖累太重的!試問現在這年頭這光景,有哪個男人願意替別人養兒子?也就胡老爺他,人心底好,手頭也夠寬裕,不差那兩個錢。再說了,人家瞧中了你年輕,相貌也拿的出手,這才不嫌棄你那兩個拖油瓶”
停了停,抿嘴又道:“不過也說好了,這大的叫春生?也三歲了吧?不小了,到5歲,就能在胡家的油坊學做幫工了。這男娃啊,就得多錘鍊錘鍊,沒爹的孩子,可沒得這麼嬌貴,自己早早立足了,也能幫你把手,一塊拉扯小的嘛……”
邊說邊笑,最後揚聲一句:“那便說好了,明個就把庚帖子送過來,這都是二茬,也沒那麼多講究,拾掇拾掇人過去就行。”
說著,扭著一雙大腳,出得門去,院門口迎頭瞧見陳芃兒,使勁眨巴了眨巴眼,一雙大眼泡子彎了起來:“哎吆,好個俊氣的學生妹子,不知是哪家的……”
陳芃兒瞪她一眼,噔噔噔的衝進房去。
第四十二章頭七
第四十二章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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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白天,這屋裡卻門窗緊閉,黑漆漆的。
南芙一身白衣坐在床邊,懷裡抱著秋生,三歲的春生一隻腳上被繫了一條被單,一頭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