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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也沒閒著,賞田只有一千畝,勉強分給十戶人家後,其餘十幾戶男丁就閒下來了,大家也不著急,平安郎早就有了安排,在莊外空地上興建了好多房屋,都是用最昂貴的青磚(此時已有)建起,間量大不說,尤其夠高,除了櫟陽城牆,還真沒見過比這更高的建築。
走進去就看到一根根又粗又長的巨木廊柱,牆壁上開的牖窗比尋常見到的大了一倍,還是狹長形狀的,木工們上得扇葉子也新鮮,不是常見的單側固定向外推出狀,而是相對的兩扇,中間有凹槽相壓,下面還有木製的窗臺子,上面有孔,用根圓木棍銷上後,就會緊緊咬合在一起。這些都不算奇怪,讓大家想不通的是這種分為兩扇的牖窗上不是常見的外瓦型木條,就是幾根橫列的木條組成一個個空框架,這樣也不能遮風擋雨啊?平安郎弄出這樣高大的房屋和古怪的牖窗,究竟是用來做什麼?
如此有深度的問題連精明的白遲也想不明白,這些天他都忙壞了,安排建房事宜、聯絡各類工匠,主人手中似乎總有出不完的圖樣,連那些工匠都看不明白是做何用途,只能依著葫蘆畫瓢。
排列成直線的高大房屋內目前沒什麼東西,空蕩蕩的更適合用來養鬼,大伏天鑽進去冷颼颼的,族人們都不願意多呆;不過白遲很快就弄來了一種奇怪的陶器,有水缸大小,形狀卻是扁圓的,內腹中空,下方面積很大,像是火灶的根底部分,上面有燒出的橫隔,密密麻麻分佈了指頭大的小眼兒,再上面又是一個橫隔,孔眼更小了,只有米粒大小,兩層橫隔上是封閉的頂部,有一個彷彿煙道的東西橫伸出來,可以連線房屋內磚砌的煙路,從房頂伸出去。
與這種陶器一併運來的還有好多上品松木,隨便拿起一根看看,都是最上品的老松,如果剝了皮扔進房裡,就能清香一個夏天,還有驅除蚊蟲的作用。平安郎這是要做什麼啊?就說上趟去櫟陽拉了幾車錢回來,也當不起這麼個敗法兒,多大的苦都吃過了,誰家房裡會放這種東西,讓白龍爺知道會指著鼻子罵孃的!
白遲苦著臉,強忍住錐心般的痛楚,開始將上好松木分到族人手中,長嘆一聲:“燒吧,就放在這些陶器中燒。大家記住啊,一次不要送入太多木頭,前面的燒盡了沒了火頭兒,才許放新木,三回燒下來就停手,取下這火器的蓋子,將木灰刮下來,放進木盆中,公大夫說這東西有大用。。。。。。”
族中的婆姨們抱著大大小小的木盆來了,盆上還都覆蓋著一層細紗,估計是用來遮擋灰塵的。有見識的族人似乎想到了什麼:“平安郎這是要制墨麼?櫟陽就有現成的墨塊出售,管家不是買了好多?這些松木可都是上品啊,價值比‘成墨’高多了。。。。。。”
“主人的心思,我輩凡人猜不透啊。”望了眼白家祠堂方向,白遲頓足捶胸,他是真的心疼。
白家的希望~工程就是從宗祠起步的。按照規制,白棟這個七等爵公大夫已經算是高等貴族,宗祠當有三進;第一進是祭拜天地的高臺,到了後世朝代還可做戲臺之用,如今還沒有戲曲文化出現,就只是天地之臺;第二進是內祠,要擺設五代祖先的牌位,祭拜完天地後,就可以到這裡祭祖了;第三進是後進之祠,要從內祠的兩側通道繞過去才能到達,是家族後人修學習文的場所,這是希望家族文華昌盛,取後來居上之意。
從宗祠的建築安排來看,說明這個時代的人們就已經非常重視教育了,當然這是指有資格設立宗族的貴族世家,一般黎民家庭就算了,連立祠的資格都沒有,稍有逾越還會被官家抓捕,不砍腦袋也會被送去服勞役。
十五六個孩子又是緊張又是興奮地坐在下面,用的居然是後代才能見到的課桌課椅。
這年頭兒就連戎狄蠻夷都特崇尚周禮,比如與老秦國打生打死上百年的義渠戎,明明就是個遊牧民族,偏偏也學起了華夏人建城立邦、席地而座,所以真正意義上的胡椅還沒出現,長期席地而坐帶來的嚴重後果就是很多人都有向羅圈腿發展的趨勢。
別人白棟懶得管,孃親似乎是天賦異稟,雙腿還是修長,可草兒還在長身體階段,必須要改正這種**坐姿,之前就打了幾套高桌高椅,結果木工們很興奮,認為這是開時代先河,卻遭遇了來自孃親和白龍爺的反對,認為高抬屁股晃盪雙腿是非常沒有禮儀的表現,白家如今可是貴族了!
習慣的力量果然很難改變啊。。。。。。白棟想來想去只能曲線救國,用現代課桌的方便性讓白龍爺讓步。孩子們都是最容易接受新事物的,他們可不會反對的。
“開始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