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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斗南與他擦身而過:“等著。”
“可是臣有重要……”
祝斗南一步不停。高瞻眼巴巴直到他轉過彎去,才敢啐了聲,一個江湖人,能有什麼急事,急得過自己的?偏偏殿下就是對他另眼相看。
“拿到了?”祝斗南從北極星手中接過瓷瓶,看也沒看,撂在一邊,“怎麼去了這麼久?我不是對你說過,若是太費力便算了,這邊還有多少正事等著你去辦。對女人,費銀子尚可,費心神,不必。”
見北極星毫無反應,祝斗南笑著拍拍他肩:“教你這些做什麼?你又用不到。來,坐。”
北極星站著沒動:“韃靼進攻榆林,越侯戰死,怎麼回事?”
聽到這個祝斗南笑容一凝:“這說來話長。”
“我沿北邊邊關而返,沿途遙望關外,見韃靼軍彙集不散,徘徊不定,不像有退兵之意。”
“嗯,現在的確有這樣的傳言。所以我才急著等你回來,跟你共商大事。”
祝斗南見到越季時,她用塊大頭巾將頭臉都包了,在鼻子下面打個結兒,只露出雙滴溜溜的眼睛,活像是個半夜偷雞的鄉下蠢賊。
他硬是將憋住的笑吐成長長一聲嘆,向前一步,像是要伸出手,低道:“讓我看看。”
“沒事了沒事了。”越季擺擺手,“好得差不多了,只剩幾個小紅點兒,怕失禮於您,才給遮上了。”
祝斗南便適時收手:“我知道七小姐愛惜容貌,不願別人見到花容微瑕,所以才沒立即來探,直捱到今天。都怪我,那日若不是突有邊關急報,便不會失約……”
果然越季立即問道:“什麼急報?”
“你看你,總是這麼性急。”祝斗南笑著拿開她想往自己臉上抓撓的手,“忍著些,別落下疤。現下相干的衙門都已收到軍報,自有安排。我今天來,不是跟你說這些的。”
越季忍不住臉上的癢,還是用手背蹭了蹭:“不過是被小蟲咬了幾個包,就這麼難忍,您說,當初,我六哥被炸傷的臉……唉,被蟲子咬了幾日就好了,六哥的臉,永遠也沒法好了。不怪您的,誰會料到百花宴之前他們把花都搬到一處,怎麼能不招蟲呢?我又恰好經過那裡,是老天在罰我,罰得這樣輕。”
祝斗南也不多說什麼,拿出一個小瓷瓶:“給你的。”
“這是什麼?擦臉的藥麼?已經不用了。”
“可不能亂用的。我還記得,你在菩薩面前祈求,想要找到靈藥璞真膏……”
“這是璞真膏?”
“別急,聽我講完。璞真膏,是古時候的一味成藥,用料珍貴,配置不易,所以留存於世的少之又少。過了這麼久的時間,早用完了。但是藥方應該還在。所以這陣子我便去四處打聽,得知原來璞真膏主要是用兩種藥調和而成,一種是銷肌水,肌膚沾到一點即會銷融;另一種是鮫珠粉,有復殘補缺的功效。但凡陳年舊傷,肌膚已腐壞,須得先祛其頑固,再復其本源。鮫珠粉尚未得到,而這一瓶,就是銷肌水,千萬小心,這種藥能夠銷去腐肌,更是能傷到好肌。”
見越季怔然不語,祝斗南知道她定是感動壞了,心裡微微得意。
越季道:“是因為‘孩子的心願,應該儘量去滿足。因為他們很快就長大了’麼?”
祝斗南道:“什麼?”
“這是您說過的啊。這是我從小的心願,謝謝您。”
“對對。”祝斗南低沉的嗓音裡彷彿浸過薄薄的漬糖,“你哪裡很快就長大了,還像個孩子一樣。”
越季不自覺地往後撤了撤,心裡立即怪自己,對他並不過分的親暱,總是有些抗拒,忙補救道:“費了您好多心神吧?”
祝斗南溫然一笑:“人心中有千思萬慮,哪一件又不耗心神呢?只是你的事,永遠是我心裡頭一件的大事。”
韃靼軍在烏蘭察布休養多日,擴軍至十六萬,號稱二十萬,春末夏初,繼續東進,逼近大同,直言需再割讓得勝口外二百里,方可退兵。
這一來,擊碎多少人的盛世太平夢,韃靼人的欲壑,是填不滿的。九原公世子受太后之託,手持先帝‘北狩’遺詔上殿,當即一呼百應。時至今日,主和一派三緘其口,再無話說。承平帝無奈,當庭擬旨命大同鎮全力抗敵。為了鼓舞軍心,還要派一位王公掛帥上陣。眾望所歸,非祝斗南莫屬。
承平帝連日來憂煩不堪,如今大勢已定,只待吉日出徵,侍臣們建議,是日風和日麗,宜去小湯山行宮湯沐,以稍作調養。不想宮車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