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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說越不像話了,越三千一腳蹬上矮几,扯開嗓子壓住他們兩個:“太不像話了,你們倆可都姓一個越。”
二人暫時住口。越季剛才只顧著吵,這時想起越孝來,眼睛又發酸,不想讓越孛看到,趕緊一抹眼睛。
當然逃不過越孛的眼睛:“你現在知道親兄弟沒了是什麼滋味了吧?你還怪我總是提起小六的事……”
現在哪能提起這個來?越三千更加糟心。
“媽的!”
一鞭子兜頭劈過來。越孛嚇了一跳,饒是躲得挺快,脖子還是被掃著點兒,好疼。
越轂下一鞭子緊接著下來:“一個老爺們兒,整天像個娘們兒一樣碎嘴子。找抽!”
一鞭接一鞭的看著兇,但怎麼也是打孫子的抽法,不是打賊的抽法,越孛倒是也能躲開,可鳳翔公府從來都像是個大馬市似的亂糟糟,到處都是一邊吃喝一邊看熱鬧的人,一番上躥下跳下來太丟人了。越孛終於怒了:“我當哥哥的說她兩句咋了,你當著人就這麼抽我,讓我以後在府裡還有什麼顏面!”
“你現在知道是當哥哥的了?剛才誰張口閉口你親兄弟我親兄弟的?你要是不把自己當爺爺的子孫,就別賴在府裡。沒面子?沒面子就給我滾!”
越孛一邊躲一邊逃都到了府門口了,這一鞭子有點狠,他躲開後怒道:“爺爺你想抽死我麼?”
“躲得停麻溜麼。病好了?傷也好了?好了就給我滾回大同去!”
“滾就滾!”越孛一怒之下,想要進去收拾行李,一坨大包袱迎面摔來,差點糊到了他臉上。
不知什麼時候行李都給收拾好了。越孛驚怒府裡的下人辦事什麼時候這麼痛快了。那邊馬也已給牽了來。
越孛氣憤憤上了馬,發洩般一頓猛鞭,奔得影都不見了。
廳堂中掛著九邊駐防地圖,越轂仰頭瞅著圖。
“爺爺——”越季從他後邊進來,“您也不信五哥會那麼冒失吧?”
“不信。”越轂仍盯著圖,話卻斬釘截鐵,“爺爺的孫子,爺爺自己最清楚。”
“我要去榆林,我要去查個明白!”
越轂朝她轉過來,搖了搖頭:“榆林,已經不是那個有理可明、有冤可白的榆林了,現在去,也弄不明白。”
“五哥死得冤枉。揹著這麼沉的罵名,他怎麼有氣力去找爹孃……”
越轂伸手抹了抹越季的眼角;自己的眼睛也熱熱的:“爺爺也不會甘休,可是眼下,有更緊急的事。”
“還有什麼事呢,韃靼軍都退了。”
“退?十萬大軍來勢洶洶,王子領軍,龍虎將軍坐鎮,還一次出動了漠北十二神鷹,沒有真真正正打上一場,就這麼退了?不會。”越轂揚手一指地圖,“他們必攻大同。”
“可是他們已經得了大半個鄂爾多斯,還不滿足麼?”
“虎猛狼貪。如果跟爺爺打了大半輩子仗的韃靼老汗王帖兒鐸是猛虎,如今的汗王那察就是貪狼。他想要的,不只是金銀茶玉,而是土地,甚至是我大暉的江山。一個鄂爾多斯,填不滿他的胃口。他是看準了咱們的皇上厭戰,也厭惡北邊燥寒,這才步步緊逼,蠶食鯨吞。”
“皇上怎麼就這麼笨呢!”
越轂看她一眼,沒有責怪她的口無遮攔,反倒苦笑:“你也經常聽人說書講古,縱覽史上,那些怯戰、軟懦的君王,有幾個是笨的?恰恰相反,他們中的很多,都是才華橫溢,聰明絕頂。只是他們的心中,另有一番取捨。”
“既然當皇帝的都這麼自私狹隘,為什麼還要拼了命保他們?單隻咱越家,已經犧牲了多少人!”
“你看這道綿延萬里的防線,峻垣深壕、烽堠相接,它叫什麼?叫長城,千百年,沒人管它是秦漢長城,還是唐宋長城,只信它是堅不可摧的一道屏障,牢不可破的一個依傍。小月季,你記住了,那麼多赫赫名將、咱越家的列祖列宗、你的爺爺、父伯、哥哥,所保的,都不單隻哪一朝,哪一姓的君王,所保的,是賴這道屏障以為生的善良百姓。縱然身死名沒又何妨?一代一代,殘骸可增磚,斷骨可添瓦,讓這高嶺更高,長城更長。”
越季細細體味著這番話:“我記下了。可是爺爺,韃靼為什麼一定會攻大同呢?就近的,還有甘肅鎮和太原鎮。”
“鎮守甘肅鎮和太原鎮的,是荊門公世子和九原公。他們一家是太后本家,一家是姻親,眼下地位穩固,一旦所守邊關告急,朝廷必將馳援。可咱越家不同,現在是動輒得咎,進退兩難,正是他們趁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