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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只見外面一個太監稟道:“鳳翔公越老太傅求見,正在宮外候旨。”
承平帝臉一沉:“他來做什麼?”
“擔心吧。”太后道,“小月季可是老國公的心頭肉。”
承平帝不快道:“還不夠亂麼。當宮裡是什麼地方?但凡擔心的就都想要進來,豈不添亂?讓他外面候著。”
那太監剛應了聲,又一個太監快步進來:“瀟湘公吳老太師求見,正在宮外候旨。”
祝北赫聽得好笑:“開養濟院麼?老天拔地的都趕來了。”
承平帝狠狠瞪他一眼——都是他惹出來的。鳳翔公和瀟湘公都是多年不朝的元老,同一天前後進宮,傳揚出去,肯定更要為此事‘增光添彩’了。
越轂既不能進來,吳譽也便被擋在了外面。二人面面相覷,都覺得無話可說,彼此打了個招呼,便你抬頭看天我低頭望地。
這時一個太監出來,搬了個小杌子:“瀟湘公貴為太師,天子事師從尊,特賜坐。”
言剛畢,吳大夫人和吳雙都是喜不自勝,好像那小杌子是個什麼金碧輝煌的寶座。吳雙小心攙扶著吳譽坐下,吳大夫人瞟著越轂嘆道:“這真是天大的恩賜啊!”
話音未落,又有個太監搬了把椅子出來:“太后有諭,鳳翔公腿上舊傷為護國所致,不宜久站,賜坐。”
吳家人消停了。越轂卻無心坐下,跛著條腿,晃來晃去,不時向門裡張望。
吳雙悄悄對著吳譽耳語幾句,吳譽閉目片刻,低聲道:“局勢未明,不可貿然行事,貴妃要保,揆文王世子也不能得罪,你做的不算錯。”
吳雙登時露出滿臉得意。
門裡傳出祝北赫的大嗓門兒:“嘉福寺香火鼎盛,昨天十五,得有多少香客,五百?一千?不止吧,要按照你說的,寺裡鬧得天翻地覆,沒人聽見、看見?你但凡再找著一個跟你越家沒關係的來,我便信!”
緊接著是越季的聲音,也是絲毫不讓:“世子既然這麼有恃無恐,想必已經打點過了,嘉福寺的香客大多是普通百姓,就算是達官顯貴,在你奮武王府淫威之下,誰又敢出聲?”
“你竟敢說我王府仗勢欺人?”
“你何嘗不說我公府以財買證?”
間雜著祝北覲的呵斥,門內亂作一團。
一個太監突然快步跑上臺階,越轂的眼睛直勾勾一直跟著他進了門。吳譽卻始終閉目不語。
“什麼?”祝北赫聲音未落,人已到門外。
吳譽這才慢慢起身,同越轂都向他一躬。
祝北赫卻理都沒理,喚來自己的太監:“什麼人這麼不知死?你們怎麼給我看著的?”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滾!”祝北赫低罵,眼睛卻轉向一邊,那邊,一個荊釵布裙的少女正在太監引領下,步上臺階。
這女子身姿窈窕,雖是低眉斂首,卻難掩清秀眉目,祝北赫在心裡又是狠狠一聲:不知死!
“小女子王晨嬰,叩見皇上、太后。”
祝北赫反身入內,見那叫王晨嬰的女子正跪倒磕頭。
尋常老百姓,第一次面聖,難免誠惶誠恐,王晨嬰也不例外,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太后溫聲道:“王家姑娘,不用害怕,你只將見到的,聽到的,原原本本講出來,沒人敢難為你。”
“是。小女子本是外省人,去年底,想到京中投奔叔父,不知北方一直大雪不斷,耽誤了行程,直到正月十五一早,才到京外。因連日趕路疲憊不堪,便到嘉福寺借宿一宿,順道進香、祈福,求佛祖保佑我叔父平安康泰,也讓我們叔侄早日團聚。”
“是個孝順孩子。”太后點頭道,示意她接著講。
“白日裡一直無事,寺中香火鼎盛,香客絡繹。到了晚間,我在廂房之中,忽然聽得爆竹連響,便出門檢視,見到一位衣著華貴的小姐,指使下人們放鞭炮……”
“胡說八道!簡直胡說八道!”
“你住口!”太后瞪了祝北赫一眼,道,“小姑娘,你接著說。是誰敢在嘉福寺中燃放鞭炮?”
王晨嬰卻沉默不語。
太后道:“不要害怕!”
“便是……如今宮門外候著的那位小姐。”
吳雙在外聽得清清楚楚,若不是吳譽在旁,吳大夫人又死拽著她,都要衝進去撕了她了。
王晨嬰繼續說道:“他們放完了幾掛鞭炮,還要支起木架來放煙花。若不是這位小姐和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