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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最是樂見虎落平陽,畢竟一般勞動了禁軍出馬,多大的官爵也再難起復。
祝北極知道再問無宜,便一撥馬頭,當先而行。
“慢著——”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將官不耐煩地回過頭去,臉色又立即變了,躬身道:“夫人——”
提毓夫人看也不看他,走到祝北極身邊。
祝北極連忙下馬,攙住她道:“時候還早,您進去歇著,我去去就回。”
“你心裡念著我,念著這個家,就好。”提毓夫人握住他手,面有憂色,雙手緊了一緊,“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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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北極剛到門外,迎面飛來一件事物,他略側臉躲過,一句喝罵緊接著劈頭蓋腦砸來:“畜牲!”
眼前情景十分駭人,承平帝雙目赤紅,一個女人披頭散髮趴跪在一旁,泣不成聲。
王弼趕緊示意閒雜人等全部退出。
宮門合上。
那女人竟是……吳貴妃?
祝北極暗暗看王弼一眼,只見他雙眉緊皺,目光遊移,不肯與他對視。
承平帝第二聲咆哮隨即而至:“說!你做了什麼好事?”
祝北極抬起臉來,卻沒說話——實不知該說什麼。
承平帝氣上加氣:“不敢承認?好好好,當著這個賤人,你二人對峙!”
王弼未免祝北極失言,只好硬著頭皮解說:“太醫診出,貴妃娘娘已經懷胎五月,卻並非陛下皇嗣。她招認,這暗度陳倉之人,是……您……”
祝北極愣住了。
“陛下!陛下!”吳貴妃手足並用地朝承平帝爬去,“真的是殿下的。這一胎,也是皇家血脈,求您不要……”
“滾!”承平帝一腳將她踢開,看也不屑看她一眼,朝著祝北極,臉色更加陰沉,“畜牲,你給朕實說,是,還是不是?”
吳貴妃鍥而不捨地扯住承平帝袍角,因驚懼而嘴皮飛快:“殿下他右肩有痣,左腿大腿上有硃砂記,左臂有菊花胎記。您若不信,就當場驗驗。”
“夠了!”祝北極喝道。
他終於明白,娘對他說的話。
右肩有痣、左腿有記的那個人,究竟做過多少孽。
“不用驗了。”
承平帝一字一字道:“你認了?”
這樣蔑倫悖理汙穢噁心的事,讓他怎麼認?他唯有一言不發,跪了下去。
承平帝一腳狠狠踹去。
祝北極直挺挺跪著,不躲不閃。承平帝不解氣,接連踹了幾腳。
承平帝平日裡養尊處優,覺得每一下都是踢在了鐵板上,直累得自己喘吁吁。
吳貴妃還在嚶嚶哭泣不止,令人心煩不已,承平帝一氣拔出牆上掛著的劍。
吳貴妃大驚,只怕他一怒之下一劍紮下來,撲過去一把抱住他腿:“陛下——妾自入宮,從未得過陛下恩幸,陛下就當妾是舊衣敝履,棄了吧,留我母子一條賤命……”
“你這是在譴責朕,冷落了你?你是什麼東西,能進宮來,不過是沾著跟你姑姑有幾分相似。你自認舊衣敝履,不錯。緬懷亡妻,可以留下她的舊物,甚至高高供養,可誰會去寵幸一件衣服一雙鞋?”承平帝的嗓音薄成一把剔骨利刀,“朕不要的,就算毀掉,也不會放過!”
王弼和祝北極都知道,所言非虛。王馨瑤當年一樣被棄之如敝履,二十年含辛茹苦攜子而歸,承平帝甚至不願一見,可仍然不許她頂著尚孝王王妃之稱,而是封了個涇渭分明的提毓夫人。
“陛下——”王弼輕聲道,“這孩子,可是您……”
可是您唯一的孫兒。
承平帝凝住手中的劍。
當初吳貴妃入宮,除卻她的確酷似先皇后,更重要的原因是,承平帝不想失了吳家這個位高權重的姻親。而從倫常上,承平帝自覺是吳貴妃的姑父,無法破除心障與她親近。所以這次事發,承平帝作為君主與男人,對為臣不忠、為子不孝、為妾不貞大為光火。可在情感上,卻並沒什麼傷害。他對吳貴妃非但無情,連欲都沒有。
祝北極可罰,吳貴妃可廢,唯獨這個孽胎,卻是實實在在跟自己血脈相連。自己年已半百,就只有這一個沒出世的親孫。他甚至比祝北極更加名正言順。承平帝遲遲不肯立祝北極為儲君,一則覺得他出身實在卑賤,二則他沒有成長在自己身邊,心性難以掌握。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