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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錯。
安寧郡主嗑著瓜子,笑得沒心沒肺,“翠花兒你怕什麼?平日裡跟著我,你不是挺隨意的有啥說啥嗎?上回你還跟我說那周侍郎養外室被正妻找上門去鬧那事,說的可有意思了,怎麼今日盡挑明面兒上的事情講?你怎麼對我的,就怎麼對公主,主子問話,你儘管回答便是,其他的事情跟你無關,你也無需考慮過多,知道嗎?”
“是,奴婢緊遵郡主教誨。”
昭華公主手指敲擊著桌面,沉吟道:“本宮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五天時間,人手隨你使喚,銀子隨你用,給本宮將李國公,右相,左相,平西侯世子嚴如是這四位府上的訊息打聽清楚,那種滿京城都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專挑小事打聽,誰跟誰紅過眼鬧過事情,誰偷了情人養了外室,誰屋子裡多了東西,誰院子裡少了一片葉子,誰近日來行事作風突然反了常,哪怕只是胃口上的突然忌口,或者誰家的奴才婢女最近有很大的調動,諸如此類,但凡外人不知道的大事小事都給本宮打聽好了交代上來,以後每日回報,明白嗎?”
待翠花退了下去,安寧郡主瞪著大眼睛一臉驚奇地看著她,“阿姐啊,你要是想聽樂子,我帶你去茶館便是,那茶館裡頭每日裡都有說書人咿咿呀呀地講故事,可熱鬧了,對了,你知道什麼叫捧角兒嗎?”
她說的起勁,自問自答道:“這說書人,有那說得好的,下方聽客就會給賞錢,這賞錢給多了,那說書人身份被抬高,價格也就貴了,這就要捧角兒,我去那聽了幾回,有一個叫媚孃的姑娘說起書來那叫一個精彩,不管什麼樣的角色到了她嘴裡,就跟活過來似的,有血有肉,回頭我帶你去聽聽。”
昭華公主斜了她一眼,冷哼一聲,“莫不是你阿爹不肯你出門,你想拉我做擋箭牌?”
“……”,安寧郡主瞬間蔫了,一臉哀怨的看著她,“昭華姐姐,我突然覺得你以前的性子也不錯,譬如我耍小心眼時,你從來不挑明!”
昭華公主嘴角扯了扯,“那是以前!你這點小心思,我一眼就看穿了。”
是夜。
月明星稀,夜涼如水。
“啊——不要——”
“不要死啊——不要——”
昭華公主滿頭大汗,一下子從夢中驚醒過來,淒厲的叫喊聲驚醒了在外面守夜的素衣。
公主起身,緩緩坐起,清冷的月光從窗外斜灑進來,照出她一張小臉蒼白一片,她摸了摸胸口,那裡生生的疼著,極速跳躍的心臟代表著她還活著,她還活著……
昭華公主大口喘息著,驚疑不定。
素衣進來的時候正瞧見公主一身白色中衣,失魂落魄地坐在那裡,眼神空洞迷離,蘊藏著無盡的哀傷,她連忙上前擦拭著公主頭上的冷汗,心疼道:“公主可是又夢魘了?奴婢這就去給您溫一碗安神湯。”
“不必”,昭華公主喘著氣,“秦默呢?秦默在哪裡?把秦默給本宮叫來——”
話到最後已是厲聲嘶吼。
素衣一怔,還未反應過來秦默是何人,一個黑衣人便悄然無息的出現在屋內,看到公主不停發抖的身體,黑衣男子握在兩側的手緊了緊,上前,還未行禮,手就被公主一把抓住。
素衣見此,眼眸微閃,低垂著頭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似的退了出去,臨走前還關上了門。
屋內,黑衣男子俊眉微擰,正要抽開,在發現她的手冰涼一片,手心裡全是冷汗。
心沒來由得一軟,他下意識地回握住那冰涼的小手,低聲喚道:“公主……”
“別問,什麼都不要說,秦默,你陪著我好麼,一會就好,一會就好”,公主低喃自語。
秦默像是石頭一般,僵硬的半跪在床前,可是她緊繃著的身子卻終於軟了下來,重新躺了回去,她痛苦的閉上了雙眼,細密纖長的睫毛如同蝴蝶振翅,輕顫著眨去眼角的淚痕,心中輕嘆了一口氣,終是噩夢一場。
還好,她還活著,還好,他就在身邊,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模樣。
沒有人知道,她這些天來是怎麼度過的。
白日裡,她對著別人溫言細語,一切如常,可一到夜晚,每一個午夜夢迴,那刺骨的疼痛就漸漸的漫上來,手指彷彿還能觸控到那滾燙的鮮血,懷裡彷彿還抱著那逐漸冰涼僵硬的身體,那利箭釘入身體,錐心的疼痛彷彿=隨時在身體的某處炸裂。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秦默將她護在懷中的情景,在那之前,她都未曾正眼看過他。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他用身體為她做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