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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視著她不染塵垢的澄澈眼眸,他忽然訝異地發覺,自己竟早已失去了往日裡的從容淡定。
她,還真是個可愛的小丫頭呢。
他微笑著輕咳一聲,紫芝這才回過神來,慌忙鬆開了手,想起自己剛才過於大膽的舉動,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狂跳著。有些忐忑,有些慌張,然而隱約間又覺有些奇異的甜蜜,讓她忍不住有些想笑。
清純的面龐,含羞的表情,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小女孩兒,還真是可愛得讓人難以移開目光。李琦暗笑自己的失神,掩飾般地隨意翻了翻書頁,然後,看到了那張蹁躚飄墜的素白詩箋,上面兩行章草小字清雅流麗——
“被石蘭兮帶杜衡,
折芳馨兮遺所思。”
末端是她的落款,他定睛看著手中的那一串素雅梅花,唇角的笑意漸漸蔓延至心底。
…………
長安大道連狹斜,青牛白馬七香車。
玉輦縱橫過主第,金鞭絡繹向侯家。
龍銜寶蓋承朝日,鳳吐流蘇帶晚霞。
百尺遊絲爭繞樹,一群嬌鳥共啼花。
劉尚宮再度出宮時,果然依言帶上了紫芝與自己同行。這日,馬車從重玄門緩緩駛出宮城,紫芝再難抑制自己心中的興奮,忍不住掀開車簾向外窺去。長安城中。共有一百零九坊以及東、西兩市,規劃齊整,猶如棋局。在這個時代,坊與市是要嚴格分開的。所謂“坊”,即是供士庶官民居住的住宅區;而東市與西市,則是供商人們買賣交易的商業區。其中東市臨近宮城,周圍坊裡多為皇室貴族及達官顯宦的宅第,商賈雲集,邸店林立,四方奇珍,皆所積聚。
入宮前紫芝亦是養在深閨的宦家千金,平日裡甚少有機會出門,如今看到這寬闊筆直的大街、熙熙攘攘的行人,只覺得無比新奇有趣。行至東市的一家酒樓門前時,劉尚宮吩咐趕車的內侍停車。紫芝抬頭望去,只見此處崇閣巍峨、層樓高起,高懸的的匾額上寫著“松風樓”三個大字,竟是今上李隆基的御筆。讓人有些啼笑皆非的是,在這樣華美豪奢的酒樓外,居然還掛著一個半舊的酒幌,上面赫然有兩行龍飛鳳舞的草書——百年老店,馬家燒雞。
紫芝跟在劉尚宮身後,一看到那不倫不類的“燒雞”招牌,就忍不住有些想笑。劉尚宮才一踏進店門,就見此處的馬掌櫃滿面堆笑地迎了上來。這掌櫃名喚馬二,原是“馬家燒雞”的第十四代傳人,精明能幹,廚藝非凡。只可惜他素有斷袖之癖,幾年前被一位俊俏的小郎君騙得傾家蕩產,無奈之下才把祖傳的店鋪賣給劉尚宮,自己則只做了一個幫人家看店的小小掌櫃。
“哎呦,劉娘子。”馬二笑吟吟地向劉尚宮作了個揖,殷勤地招呼道,“劉娘子難得過來一趟,這次可一定要嚐嚐馬某新研製的醉骨燒雞,絕對是皮酥肉嫩,香脆可口。不是我馬二自賣自誇,您信不信,就算是宮裡頭最好的御廚,也未必能做出來這麼好吃的燒雞……”
紫芝靈巧的小鼻子微微動了動,眼睛偷瞄著店中各類香氣四溢的美食,幾乎都饞得要流口水了。劉尚宮卻只是淡淡一笑,打斷了馬二喋喋不休的話:“馬掌櫃,近來生意可還好嗎?”
“好,好得很。”馬二笑嘻嘻地點頭,指了指外面那塊“松風樓”的大匾,“託劉娘子的洪福,自從有陛下御賜的這塊大招牌,咱們松風樓的生意真是好的不得了,多少皇親國戚、達官貴人都搶著來捧場呢!別家的店看得直眼紅,卻也根本不敢跟咱們搶生意,那些官府差役、市井潑皮也沒有一個敢來挑事兒的。再說了,咱們這兒畢竟是百年老店,廚子的手藝那都是響噹噹的。不過說到底,還真是多虧了劉娘子您,我這馬家燒雞才得以發揚光大……”
劉尚宮哪裡耐煩聽他囉嗦,蹙著眉微微擺了擺手,打斷道:“年底時我一直忙著,也無暇來查賬,今天難得有空,就請馬掌櫃把松風樓去年的賬本拿來給我看看吧。”
“是是是。”馬二連忙笑著答應,“小的早就吩咐人準備好了,就等著劉娘子您來過目呢。”
劉尚宮點了點頭,見紫芝正滿眼放光地盯著夥計手中的燒雞,不禁抿嘴一笑,又對馬二吩咐道:“馬掌櫃,至於你說的那個什麼皮酥肉嫩的醉骨燒雞,就端上來替我招待這位姑娘吧。”
馬二不敢怠慢,立即揚聲喚了個機靈的小夥計來:“祝小七!快點兒,過來給我招待貴客!”
祝小七是個白白淨淨的小胖子,眼角眉梢都帶著笑,一聽掌櫃喚他就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馬二又囑咐了他幾句,就陪著劉尚宮到內堂裡查賬去了。祝小七年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