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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依言抬起頭來,眼瞼微垂,眸中滿是不甘之色。
紫芝垂目打量她許久,忽然俯身摸了摸她額角處的一小塊瘀傷,語氣關切:“呦,這是怎麼弄的?何太醫可曾給你塗些膏藥什麼的,千萬別落下疤痕才好。”
傷處一碰就是鑽心的疼。杜若下意識地偏過頭去,不知該如何回答。自從被休棄後逐出盛王府,她在杜家的處境一直很尷尬,何仲文雖顧及往日情分娶了她,卻也漸漸受不了她傲慢驕縱的性子,納了幾房姬妾後對她愈加冷淡,一言不合便拳腳相向。額上的瘀傷便是他前日醉酒後打的,而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也不知還有多少處。
夙敵面前,她已是輸得一敗塗地。
紫芝也不等她回答,徑自轉身登車,只冷冷丟下一句話:“跪到一邊去,不要擋了馬車。”
馬車上,玉郎早已不哭了,膩在父親懷裡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一見母親回來,便立刻乖乖地閉上了嘴。紫芝坐下來笑眯眯地摸了摸兒子的頭,問道:“你們父子倆聊什麼呢,怎麼一見我回來就都不說話了?”
玉郎還不會撒謊,只得紅著臉老老實實地回答:“剛才我問爹爹,阿孃那麼兇,爹爹為什麼還喜歡她?”
紫芝哭笑不得,又問:“那你爹爹怎麼說?”
玉郎完全忽視掉父親瞬間冷如冰霜的眼神,繼續童言無忌道:“爹爹說,就是因為阿孃太兇了,所以才不敢不喜歡,阿孃打起架來很厲害的……”
紫芝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味深長地看向夫君:“你,真是這麼說的?”
李琦側頭避開她滿是威脅的目光,尷尬地笑笑:“是嗎?我怎麼都忘了……”
紫芝不依不饒,拉住他的胳膊笑問道:“哎,人家問你正經的呢!你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李琦隨口敷衍道:“第一次見面就喜歡了吧……”
“騙人!”紫芝哪裡肯信,嘟著嘴嬌嗔,“那次你明明兇巴巴的,嚇得我直哭!”
“我都說了多少次了,那次我真不是故意的,是你膽子太小……”
“別轉移話題,快說快說!”
“那就是陪靈曦一起去迴心院那次,你編的那個花籃真挺好看的……”
“騙人!那天你眼睛一直落在公主身上,都沒多看我一眼。”
李琦無奈地嘆了口氣:“娘子,麻煩你講講道理好不好?到底怎麼說你才滿意啊?”
“嗯?”紫芝眼波一橫,“你說我蠻不講理?”
“口誤,口誤……”他笑著連連擺手,看向妻子時目光中卻盡是寵溺。
玉郎仰起小臉好奇地看著他們,心中暗道:原來阿孃對我還是很溫柔的嘛,她對爹爹才是真的兇……
玄都觀之所以頗負盛名,大半是因為觀中的道士李遐周道術精深,不但名滿天下,而且還頗受今上李隆基禮敬,開元年間曾召他入宮講授道術。傳聞這李遐周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也不知是真是假。盛王一家到達玄都觀時,卻尋不到這位大師的蹤影,詢問觀中道童,方知李遐週數日前已悄然歸隱,不知所蹤,唯在居處的牆壁上留下一首詩,詞句隱晦,無人能解。紫芝一時好奇,便請那道童帶自己前去觀看,進了屋,只見那石壁上洋洋灑灑地題著兩行字——
“燕市人皆去,函關馬不歸。
若逢山下鬼,環上系羅衣。”
紫芝亦不解其意,看了一會兒便與夫君和兒子一同離開。也不知觸動了什麼心事,她忽然緊緊挽住夫君的手臂,低聲問他:“二十一郎,如果有一天我老了,變得不那麼好看了,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對我好嗎?”
李琦笑著輕輕一彈她的額頭,道:“又胡思亂想些什麼?我比你還大兩歲呢,要老也是我先變老。”
紫芝想了想,又黯然搖頭道:“那不一樣的。你貴為親王,無論什麼時候都會有女子願意侍奉左右,而我……”
他一笑,語氣忽然變得鄭重起來:“紫芝,我只願和你一起慢慢老去。”
紫芝笑靨明媚,拉住他的手指強行與自己拉鉤:“說定了,反悔了可是要變小狗的哦!”
“嗯,一言為定!”
“郎君,你真好,我真是太喜歡太喜歡你了……”
紫芝一瞬間只覺得無比安心,握住他的手甜甜地笑了,原以為自己這一生都可以如此幸福安逸,誰知數年之後,石壁上那首詩中的隱喻竟一一變成現實。
。
光陰飛逝,歲月更易,轉眼間又過了幾個春秋。
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