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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兒臉上火辣辣的疼,含淚解釋道:“公主明鑑,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還敢犟嘴?”侍女揚手又是一巴掌,疾言厲色。
盼兒跪在地上受她掌摑,心中已是屈辱至極,明知是萬春公主故意刁難,卻又不敢申辯,只得竭力放低姿態,忍著淚叩首道:“奴婢知錯了,以後一定會小心的,求公主消消氣,奴婢真的再也不敢犯錯了……”
萬春公主沉默地在鏡中看她,待那侍女又狠狠打了她幾巴掌,這才淡淡開口:“知錯就好,起來繼續給我梳頭吧。”
盼兒哽咽著答了一聲“是”,捂著紅腫的臉頰站起身來,強抑心中酸楚,忍著疼繼續服侍公主梳妝。萬春公主用早膳時依然讓她在身邊伺候,一會兒要添湯,一會兒要用溫水浸溼的巾帕淨手,折騰了大半個時辰方才吃完一頓飯。此間盼兒稍有差錯,便又是被侍女們狠狠打罵一番,好不容易服侍公主用完早膳,又得規規矩矩地跪在前廳聽她訓話,快到晌午時才被允許回去歇息。儘管又累又餓,受了這一番折辱之後又如何能吃得下飯?盼兒回到臥房便懨懨地躺下,抱著被子一個人偷偷掉眼淚。
此後一生,每一天過的都會是這樣受盡欺凌的日子麼?
她有些不敢想象。
昨夜楊錡憤而離開,就在坊內隨便找了家客棧歇下,這日傍晚一回公主府便去盼兒房中探望,見她容色憔悴,還溫言勸慰了一番。盼兒卻根本不敢把滿心委屈告訴他,生怕在旁人看來自己這是在挑撥他們夫妻之間的關係,好在她已提前用妝粉掩蓋了紅腫的臉頰,強顏歡笑之下,倒還不至於被他看出端倪。楊錡只坐了一會兒便又走了,晚上依然住在外面的客棧。這一夜,盼兒昏昏沉沉地一覺睡到大天亮,身子愈發不適,看天色早已經過了請安的時辰,便打算明日再去向公主解釋。
次日一早,盼兒強打起精神,梳洗停當後便去萬春公主房中伺候。萬春公主臉色愈加陰鬱,待她行過大禮,也不叫她起身,只端坐在上首冷冷道:“前日我身邊的丫頭打了你幾下,你就記仇了是不是?一個小小婢妾,日日請安侍奉原是你的本分,倘若服侍得不好,我怎麼罰你都不為過。你倒好,竟敢跟我耍起臉子來了?”
盼兒惶然跪伏於地,惴惴地解釋:“公主誤會了,奴婢昨日是真的不舒服……”
“不舒服?我自有辦法讓你舒服!”萬春公主冷笑一聲,對身邊的內侍吩咐道,“把這賤婢拖下去,褫衣鞭撻一百!”
“公主……公主!”盼兒被兩名內侍粗暴地拖出門外,心中驚恐之極,忙掙扎著大喊,“奴婢腹中還有孩子,求公主開恩,饒了奴婢這一次吧……奴婢自己怎麼樣都不要緊,可這孩子畢竟是駙馬的骨血,求公主開恩啊……”
萬春公主神情冷漠,絲毫不為所動。
外衫被剝落,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在只著小衣的身上,盼兒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叩首不止,光潔如玉的額頭沾滿塵土。萬春公主忽然覺得心中很是暢快,儀態萬方地緩緩走到她面前,姿容嫻雅,聲音卻冷酷得不帶一絲溫度:“聽說你在楊駙馬身邊也有好多年了,太華公主還在的時候,都一直忍讓著你,不過,我可不像靈曦妹妹那樣好性兒,絕不能容忍別的女人生下丈夫的孩子!”
“公主,奴婢求求您了,求您饒了孩子……”
“啪——啪——”
盼兒被鞭子抽得栽倒在地,儘管一直下意識地用雙手護住小腹,卻根本無法阻擋那裡面傳來的陣陣劇痛、以及從身下汩汩流出的鮮紅液體。
萬春公主居高臨下地冷睨著受刑的女子,彷彿眼前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不馴服的牲畜。儘管貴為公主,可她自幼因生母卑微而得不到父皇的寵愛,宮裡稍有些臉面的宦官都敢給她臉色看,出嫁後婚姻又不幸福,這讓她的性格遠不及靈曦隨和,甚至還有些狠毒乖戾。都是因為眼前這個賤婢,楊錡才會變心的吧?萬春公主一顆熾熱的心充滿怨毒,試圖回憶起當年在宮中對她溫柔一笑的少年,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他的臉。
浮現在腦海中的,只有新婚之夜他暴怒時的可怖面孔,對她咄咄逼人,對她惡語相向。
“為什麼要逼我娶你?”當時他怒吼著這樣問她,“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我們都有了各自的生活,為什麼還要逼著我娶你?”
為什麼?還不是因為她一直愛著他。
哪怕他已移情別戀,她還是如少女時那般深深地愛著他。
其實,與曾經的戀人再續前緣是多麼不明智啊,歲月早已在他們的心上蒙了一層抹不去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