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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辭又是好笑又是無奈:“爹,您怎麼又哭了?”
言則胡亂用衣袖抹了一通,“我就是、我就是高興……”
“好了好了。”她取出帕子來,給他擦淚痕,“讓娘看見了,她會生氣的。”
言則淚眼花花地盯著她,就這麼看了許久,才伸手去摸她的髮髻,哽咽道,“有生之年能見到你出嫁,我也算是圓滿了……”
他渾濁的眼中有清淚滑落,在斑駁滄桑的臉上留下一串痕跡。
書辭笑著嘆氣,張開雙臂抱住他,在背上寬慰似的不住輕拍。
“沒事的,我往後一定常回來看你們,反正都住在京城,大家隨時能見面的,對不對?”
言則飛快揉了揉眼睛,隨後重重的點頭。
“對。”
第六二章
一場秋雨一場寒; 在秋季的最後一天裡,氣候突然回了暖。
夾著溼意的北風吹來了一日的黃昏。
整個京城籠罩在一片燦爛的金色中,夕陽照亮了禁宮明黃的琉璃瓦和大街小巷的雕樑畫棟。
市集上; 車水馬龍; 川流不息,人來人往。
書辭提著食盒推門進屋; 沈懌正靠在床邊看書,手裡已換成了一本《玉樓春》; 見到是她; 含笑著將書放下。
“今天怎麼這會兒有空來?”
“我娘和姐姐他們去我嬸兒家吃飯了。”書辭端出糕點和湯羹; “我琢磨著反正也無聊,倒不如給你做點湯……上次不是說想喝我做的冬瓜排骨湯麼?”
“你還真做了?”沈懌微微一笑,走到桌邊坐下; 白玉碗裡的肉湯散發出濃濃的鮮香,他執起湯勺嚐了幾口,眉峰一直挑著,像是覺得還不錯。
書辭在旁支著腦袋看; 欣賞似的打量他俊逸的眉眼,冷不丁沈懌望了過來,又不好意思地轉頭去捂住眼睛。
“……你作甚麼?”
“沒什麼。”
他好笑地把她拎到自己面前; “沒什麼你還遮眼睛?”他不依不饒,“老實交代。”
書辭將手挪開,開始捏額頭上的碎髮,低聲道:“我就是……就覺得你好看……”
沈懌聞言愣了下; 繼而忍不住發笑:“現在知道好看了?”他抬手去往她額頭上一彈,“那早些時候彆扭什麼?”
“又不能怪我,誰讓你戴個面具的。”書辭斜眼瞪他。
聽她語氣裡雖有埋怨,但已不再糾結先前之事,沈懌微微一笑。
“過來一塊兒吃,我一個人吃不完。”
他拉著她坐好,順手盛了一碗湯推過去,隨口問:“對了,你爹近來在忙些什麼?聽老高說,找了好幾回都沒見著他人。”
書辭接過碗,“京衛那邊的事吧,自打他升了指揮同知,成日裡應付的人就比從前多了。”
沈懌若有所思,“你爹眼下也是一把年紀,回頭問問他,要不要再調回都督府,我想法子給他撿個輕鬆點的職位。”
她笑了笑:“好啊。”
*
秋末的傍晚,天已經黑了。
言家老宅子中,因主人家外出而顯得尤為安靜,除了門前的兩盞燈,裡裡外外都是一片昏暗。
言則掀開書房的那幅猛虎嘯山圖,輕手輕腳取下牆磚,把擱在其中的青銅碎片拿了出來,用帕子仔細包好,放入懷裡。
他今晚要連夜出城趕去碗口村,所以時間很緊迫。
從馬廄裡牽出他的灰馬,沿著僻靜的街道一路往前疾馳。
這一帶是京城的貧民窟,別說夜裡,便是白天人也很少,他可以放心大膽地策馬飛奔。
架在肩頭十幾年的重擔即將卸下,言則此時周身的血液都膨脹了起來,只盼著能跑快一點,再跑快一點,而灰馬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愈發賣力地揚起蹄子。
就在這個時候,皎潔的明月勾起一道劍光,鋒利的劍身從腳下劃過,將馬蹄齊齊斬斷。
瞬間,鮮血四濺!
言則在落馬前一躍而起,凌空翻了個筋斗穩穩地站定腳。
他轉過身,對面陰暗的拐角處走出一個人。
黑衣,黑裙,黑靴,黑色的兜帽罩住半大張臉,她面無表情,那雙眸子比寒冬的月華還要冷上幾分,手裡的三尺青峰血跡斑斑,血液順著劍尖滴入青石板。
雖沒蒙面,但仍是一張他從未見過的臉。
“你是誰?”
黑衣女子沒有回答,只是將劍舉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