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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這麼說,沈懌喉頭不自覺動了兩下。
還沒應聲,書辭已自顧自盛了一碗,勺子輕輕一舀,笑眯眯地湊到他唇邊。
“……”
對付沈懌她完全摸索到了一套自己的方式。
不管火氣多大,反正先給他往死裡灌蜜糖,這個人吃軟不吃硬,那堵冰牆絕對不攻自破,此招屢試不爽,從未失手。
後者不甚自在地別過臉,雖沒張口讓她喂,還是把碗端了過來,自己吃。
晏尋平靜地看著,唇邊仍是一抹淡笑。
“肖雲和連長公主的事也沒告訴你?”沈懌氣消了不少,邊喝邊問。
晏尋搖了搖頭。
這麼說,等同於花大價錢救了一個廢物。
“不過,他還不知道我的病已治好。”彷彿看出他的嫌棄來,晏尋思量片刻,“或許我可以成為你們在肖府裡的線人。”
這個提議實施起來有困難,但也不是並無機會,沈懌支著頭,若有所思地攪拌稀粥。
那個把自己裹得一身黑的人,勸他借刀殺人,明哲保身。
莫非,晏尋就是這把刀?
書辭正在收碗筷,還不知沈懌心裡早已九曲十八彎。只見他們提起長公主,好奇心油然而生,轉頭去問掩真:“道長,你從前和平陽公主有交情?”
本在看熱鬧的老道忽被問到這個話題,莫名地怔了怔,“交情談不上,我那時也是個成日裡靠算卦為生的江湖騙子,醫術學個半吊子,也承蒙駙馬看得起,才到府上去做他家的門客。”
那時的大梁南北雖有戰事,卻處處是花團錦簇,充滿生機。
好些官宦府裡都養著門客,形形色色什麼人都有,逢年過節,一大幫人對詩比武踏青賞月,過得是文人騷客的日子,唱的是江湖豪情的曲子。
然而這一切都隨長公主之亂,一併淹沒在了歷史的塵埃當中。
“駙馬的病,最初誰也不知道。”他輕搖頭,“我們只是聽說他身體弱,直到後來長公主偷偷把我與另外幾個大夫叫到一塊兒秘密商談,大夥兒才得知他患有如此怪疾。”
“也怪我們學藝不精。”掩真語氣裡難掩失落,像是對年少時錯過的那些事感到無比愧疚,“我本出自醫學世家,可自小貪玩偷懶,不務正業,直到駙馬病入膏肓,那會兒才恨自己沒有好好聽師父們的話,用心學習醫術。”
書辭托腮沉吟:“長公主是在駙馬死後性情大變的,駙馬過世,對她的打擊想必一定很大……道長,你和她相處過麼?這位公主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物?”
聞言,掩真眉眼微沉,整個人陷入了漫長而又覆滿灰塵的舊回憶裡。
“長公主……是我平生見過的,最優秀的女子。”
肖雲和靠在榻上閉目淺眠。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盡頭輕喚。
“阿希。”
“阿希……”
春日裡溫軟的陽光下,那個錦衣華服的人端莊而倨傲地走在漢白玉的石橋上,環佩叮噹,黑髮如錦似緞,象徵著身份的厚重衣袍層層疊疊,大衫大帶,看上去尊貴而威嚴。
那是與生俱來的氣質。
而她生來就是該受人敬仰的。
身負絕學的少年郎垂頭跟在一側,沉靜的眉目卻不時偷偷往前一瞥。
公主於他而言就像是一片風景,一樹綺麗的繁花。
她太過耀眼了,耀眼到令他無法直視,不敢褻瀆,唯一能做的,只是虔誠地緊跟在後,默默地伴隨左右。
那時她也曾不經意停下來,纖纖玉指勾起他的下巴往上抬。
清澈的雙目中帶了幾分狡黠,笑容明麗乾淨。
這個神情,足夠他銘記一輩子……
“你既如此喜愛這盆蘭花,便拿去好好養著吧。”
他見證過她最繁盛的時期,也陪曾她度過最蕭條的那段日子。
駙馬病逝的那一年,公主府上長久瀰漫著哀傷和死寂,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他把自己本來的面目永遠的封存在了面具之下。
劫數至今十五載,千帆過盡。
他從睡夢裡睜開眼,視線中能看到角落擺著的那盆蘭花,碧青的枝葉間冒出了一兩個幼嫩的花苞,亭亭玉立。
*
書辭回到將軍府時還不到中午,夫人正在廳裡來回轉悠,似乎等了她許久,一臉的焦急。
“快,快,趕緊去換身衣裳。”邊說邊伸手牽住她往屋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