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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她想不通:“也許是你想太多呢,出家人想化緣,會直接說吧?”
他點頭:“也許,這一路上沒有別的事情我就琢磨這件事,我本就一介商人,行的是利不是善,想到平白上了人當有些在意,後來又生出些別的情緒來,還想這和尚化緣就說化緣,不繞彎子直接對我說了,我也不差那點銀錢,給了他就是,這麼一來又覺得和尚愚蠢至極了。回燕京的路上沒想到又遇見那和尚了,彼時他在花鳥早市上,用僅有的銀錢買了兩隻鳥兒,然後我親眼看著他給放走了。”
沈江沅仰著臉,看著空中的朵朵白雲:“這時候我忽然覺得自己因他而生出的那些念頭都是小人之心,上前和這大和尚打了招呼,結果他已經把我忘了,提起小狐狸了,他沒想起,這位師傅僧衣上都是補丁,現在想起來我還記得,他對我說,越是索取,就越溝壑難平,越給予,越是怡然自得。世間本無對錯,苦的根源在於得,當你明白一切聲色貨利皆如鏡花水月,心便常空寂,人便無煩惱。”
說著,他對著天上的雲朵,唸了一句:阿彌陀佛。
林寶錚也學著他的模樣唸了一遍。
沈江沅回頭便笑:“你看,所以你記不記得從前,有什麼關係呢,想多了都是白煩惱,順其自然就好。”
她笑,覺得和他談天說地地很舒服:“嗯,你說得對,我也是這麼想的。”
此時她們坐船藉著沈家行商做掩護趕往福郡與李朝寧會和,沈江沅見她一眼就認出自己很是高興,兩個人很是投緣,在艙裡見顧蓮池他們一直在商議正事,就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外面湖面風不大,但是很涼爽。
林寶錚有點怕水,不敢太往邊上去,她雙手都扶著護欄,往裡坐了坐:“這種感覺很奇妙,不記得從前,就在夢裡能對過去窺探一二,我最近也發現我過去可能有些未了的事,因為總能夢見,現在想想說不定我欠了些人情債。”
這樣的話,對著顧蓮池的那張臉,她是說不出口的,不用他提醒,其實在鳳起身邊的每一天,她胡鬧的每一件事,都在試探他的底線,她有很嚴重的不安感,他待她萬般的好,她看著他眼底的那顆淚痣也真心喜歡不起來,相反心裡偶爾還會生出一種想殺了他的念頭。所以懵懂之間,她也說了不少假話。
她的直覺告訴她,鳳起是真的不會再出現了,這樣一來的話,他最後告訴她的這件事,她相信是真的。不僅是相信他了,見了沈江沅之後,她甚至立即就對這個人產生了一種他真是個好人的念頭。
對著他的臉,心裡的話很容易就講出來了。
沈江沅笑:“街上走過的人群,有時候熙熙攘攘,有時候三三兩兩,就像你從前遇見過的人,難道你還得都重新認識一番去?累不累?依我說啊,剛好重新開始。”
他話音剛落,身後已經傳來了顧蓮池陰測測的聲音:“和誰重新開始?”
說話間人已經到了她們背後,伸手一撥沈江沅的肩膀,硬生生坐了兩個人的中間。本來船頭的空間就有限,這一擠三個人都捱上了,微風徐徐,吹在三人的臉上,都涼絲絲的。
顧蓮池臉色不虞:“這地方不錯。”
沈江沅勾唇:“是不錯啊!”
林寶錚回頭看著他們兩個,拍拍衣褲站了起來:“你們覺得不錯就多坐一會兒,我餓了我要吃點東西去。”
說著轉頭就走。
其餘的人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船上,艙內的小矮桌上面擺放著一盤東西,她將白綾往上一挑,才看清是一盤甜糕,歡歡喜喜坐了下來。她吃東西很慢,也就吃了兩塊,簾子一掀,顧蓮池走了進來。
也不知道沈江沅和他說了什麼,隔著白綾都能看見他那難看的臉色。
很快,他挨著她坐了下來。
如果有個人一直目光灼灼地盯著你,恐怕誰也吃不下,林寶錚訕訕地放下了甜糕,往旁邊坐了坐。
她唇邊有一點甜糕,顧蓮池才拿了帕子來給她擦臉,結果人偏臉躲開了。
他手還頓在她的面前:“怎麼了,他跟你說了什麼?”
艙內光線不亮,林寶錚眨眼:“江沅哥哥說你是我哥哥,是嗎?”
顧蓮池向前俯身,一手按住了她的後腦勺,一手給她擦臉:“我不是你哥哥。”
她不動,乖乖讓他擦臉,模模糊糊能看見他的手在眼皮子底下動作,有點心不在焉:“可是江沅哥哥說,我娘嫁給了你爹,說我們是兄妹,這樣的話你現在就是我哥哥。”
“他是你哪門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