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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見她髮梢上傳來的清香,他看見她晶瑩肌膚上的水珠,沿著鎖骨打了個旋,滑入衣領裡去。是啊,範瓚想要她,他一點也不奇怪。這世上哪個男人不想要她?
“先發者制人,後發者制於人。”她漫然道,“範瓚想要我,而我想要他的國。”
她的目光從地圖移到了他臉上。還是那樣一張木然的臉,燭火在他眼中跳躍,讓她分不清那光亮是屬於誰的。
“你說過你會幫我的。”她微微一笑,朝兩人之間的燭火上輕輕吹了一口氣,聲音像沾了露水的柔婉,或許那醉意還沒有過去,“你說過,我想要什麼,你都會給我的。”
第3章 忽驚秋
“在下願輔佐殿下,以效死命。”
兩年前,當那個乞丐一樣的男人這樣對她說話的時候,徐斂眉只是笑了一下。
她問他:“你知道本宮想要什麼嗎?”
他跪在行宮正中,兩名侍衛押著他。他看著她的眼睛道:“殿下想要什麼,在下都會取來給您。”
她眼睛也不眨一下,“本宮想要你的頭顱。”
他直起身,突然反手一抽,身邊侍衛的長劍便出鞘,往他自己的頸子上抹去!
——手腕上驀地鈍痛,卻是斜刺裡飛來一顆石子,擊中他的穴道。長劍哐啷跌在地上,徐斂眉回首對後邊的人笑道:“多謝大哥出手。”
一道人影從簾子後邊走過去了,一點聲息都未發出。他盯著那簾子,方才太過用力的手此刻還僵硬著。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到徐斂眉對她哥哥說話。這兄妹二人,幾乎從不同時出現。
徐斂眉復轉過頭來,臉上的笑意還未散去,“你為何要這樣做?”
她看著他的神情就像看著一個有趣的玩意。
他低下頭道:“在下的命是殿下救的。還殿下一條命,在下不虧。”
這話很坦誠,她的笑意更深,“原來這世上還真有知恩圖報的人。”
他道:“殿下對在下也只有一命之恩。”
她頓了頓,複道:“不錯。”
他道:“待在下報了此恩,在下自會離開。”
這是一句很聰明的話。徐斂眉知道自己很多疑,一個男人若別無所求前來投奔,她必不會相信。但他一開始就將籌碼擺得很清楚:他只是來報個恩,分量是他算的,期限是他定的,他想走便會走,他與她之間再沒有更多恩義,也就自然不會忘恩負義。
狡猾。
“你叫什麼名字?”終於,她問道。
他淡淡笑了,“柳斜橋。”
***
這一晚,徐斂眉難得地睡得很沉。也許確實是喝多了,柳斜橋將她扶到床上,她落枕便著,手還抓著柳斜橋的左手。他不得不一根根將她的手指掰開。
他離開了,她隱約感覺得到。可是頭很疼,喉嚨發啞,全身的力氣都攥在手上,卻還是被他掙脫開了。枯枝滑脫了手,浮木被浪花沖走,丟她一個人往下墜落。她不知道要怎樣才能留住他了。
一開始都說得那麼坦然,說只要報了恩便再無虧欠,她也覺得很好,她不喜歡羈絆。可是現在先軟弱的卻是她。
他走之後,她終於可以放任自己做了一個夢。回到那個坦然的時候,那個她還什麼都不在乎的時候。
從那之後,她將他留在了自己身邊。偶爾做決定時會問一下他,他給出的建議往往穩健中肯。他似乎什麼都懂,但話從來只說一半。不知從何時起,她便尊稱他為柳先生了。
她開始想,這樣的臣子,不啻一敵國。若放了他走,貽害無窮。
她開始想,她要留住他,讓他一輩子死心塌地為自己效力。
她於是試圖籠絡他。她讓他住進宮裡,安置他在最靠近自己的鳴霜苑,不斷地給他送禮。華衣、寶玉、名劍、駿馬,還有美人。可是最後,她不知自己送他的禮物都到哪裡去了。他仍舊穿著那一襲漿洗得發白的青衣,長髮一絲不苟地梳入冠中,用一根老舊的桐木簪束起。她懷疑他將財貨移去了他國,趁他不在時命人翻查過鳴霜苑,卻發現他把那些禮物都鎖在一個房間裡,而那些美人,他轉手就還給了樂府。
她還想給他官爵,他卻說,殿下若如此做,在下便即刻啟程還家。
這是一個無法收買的男人。這樣的男人,令玩慣權術的她找不出弱點。他不接受她的一切轉圜的條件,他只說:“在下若想回去時,自己會回去的。”
聯齊攻夏,本是他的計策。此計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