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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時間的思考以及這段時間跟越羅的相處,已經讓李定宸想清楚了,此事絕非一日之功,也不可能是隨便哪一位朝臣開口就能決定的事。——甚至連王霄自己也不能。
他也不能確定,這些人開口讓他親政,究竟是真的作此想,還是隻是針對王霄的一次狙擊。
所以即便再心潮澎湃,他也死死的按捺住了,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倒是趙太后和江太后對視一眼,又驚又喜的同時,也不由生出幾分疑惑。事情發展得太順利,反倒讓人不敢相信。而且王霄沒有表態,也讓她們懸著心。
其實最初的震動過去之後,其他人也都已經反應過來了。只是這件事實在是太敏感,針對它開口自然也需要慎之又慎。
他們之中有些是絕不希望看到皇帝親政,如今的政局發生動盪和改變,有些覺得動一動也沒什麼壞處,有些則隱隱希望皇帝親政政局洗牌……但不管心裡怎麼想,當著皇帝和王相的面,每一句話都有可能被當做某種程度上的證據,也就必須要仔細斟酌了。
好在王霄已經從被將了一軍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他壓下心頭的驚怒,面色不變的道,“兩位大人言之有理,臣受先帝託付,輔佐陛下打理朝政,如今陛下已然成年,理當開始學習如何主政。”
“親政”變成了“學習如何主政”,便將主基調定下來了。之後重臣的發言多圍繞著後一個問題,有人說應該多批閱奏摺,有人說應該出宮巡幸,有人說應該先觀政……
甚至還有人說,聖人之訓、前代之史也應該是帝王所學,不可輕忽,認為皇帝應該繼續回去聽課。
而說出這番話的人,卻是之前第一個站出來支援李定宸的禮部尚書賀寧。
“好了,”眾人都表過態之後,還是江太后開口,按住了這個話題,“諸卿之意,皇帝,趙娘娘和哀家都已盡知。陛下年紀小,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許多,但一味沉溺書本,卻也並非好事。既如此,哀家想著,不如往後就將經筵改作五日一講,專講聖人之道、歷代史書,以為帝王之鑑。平日裡,就讓陛下跟著王太傅學習理政之道。陛下頑劣,還請太傅多多費心。”
雖然是傾向讓皇帝親政的意思,但到底還是把人交給了王霄,卻是仍舊對他表明信重,這處置可謂是不偏不倚了。
因此眾臣都沒有意見,紛紛應諾,連李定宸都起身應了一句,“朕必定盡心學習,不負兩位娘娘所望。”
今日的經筵雖然停了,但李定宸剛才答應了要好好學習,此刻自然要跟著王霄學習理政,所以儘管他迫不及待想回長安宮將朝上發生的事告知李定宸,但還是忍住了,只秘密囑咐了李元一句。
越羅在宮中聽見此事,也是一呆。
她想過,隨著李定宸年紀漸長,必然會有朝臣上書讓兩宮還政,卻沒想到此事來得這麼快。
但兩宮只是個幌子,真正把持朝政者乃是王霄,要解決這個問題,必定曠日持久。此時就將這個問題提出來,究竟是好是壞,竟是連越羅都暫時看不清了。
若是一直不提,李定宸自然可以低調發展,不引人注目的積蓄力量,而不至於被王霄壓制。但他畢竟是皇帝,一言一行備受關注,要暗中行事並不容易,此事公開之後,盯著他的人雖多了,但盯著王霄的也不少。只要他能夠表現出自身的才華,自然便能令群臣歸心。
各有好處,也各有弊端。
既然沒得選,她也就只能調整自己之前的打算,重新琢磨起接下來的安排。
李定宸從前面回來時,越羅正在看那件他從庫房裡翻出來的世宗皇帝穿過的盔甲。
李定宸暗惱事情來得太快,沒來得及命人將它送回庫房裡去放著。他快步走過去,像是想將之搶下來放回箱子裡,但又沒有動手,只問了一句,“皇后怎麼在看這個?”
“陛下想著這鎧甲已有許久了吧?”越羅道。
連對方的鎧甲放在何處都摸得一清二楚,難怪他總想效仿世宗皇帝。能忍著如今才將之翻出來,已經很出乎越羅的預料了。但也難說是不是因為江太后管得太嚴,所以從前不敢。
李定宸的回答卻有些出乎越羅的預料,“朕年幼時,父皇牽著朕的手,去庫房裡看過這具鎧甲。”
宣宗皇帝在大秦歷代君王之中,顯得十分軟弱平庸,在位僅僅七年便薨逝,沒有任何建樹可言,以至於越羅對他的印象也很單薄。但他畢竟是個皇帝,登基之後難道就真的沒想過要有一番作為嗎?
但他最後沒有做到,就像這套世宗皇帝留下的鎧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