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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孟知府出殯,二山前來觀禮,只見孟連憶隨著兄長母親披麻戴孝跟在隊伍後頭,旁人哭得悽悽慘慘,她只是面無表情,忽然見路邊站著二山,眼中才有了些許光芒。
直到這日傍晚,連憶才抽空到街上來見了二山一面,可兩人只是相顧無言,傻乎乎地站了半天后,連憶道:“客棧離得遠,你還是早些回去吧。”
二山說:“我明日再來看你,孟小姐,你要保重身體,節哀順變。”
連憶瞥他一眼,不樂意地說:“都跟你說了,不要叫我孟小姐,那日你抓我的時候,不是還叫小賊來著。”
二山撓了撓腦袋,靦腆地笑著,連憶眼中帶笑,說:“叫我名字,可記下了?”
“那……連憶,我回去了。”二山說,“要有什麼事,你派人來客棧找我。”
連憶回望一眼府中,也不知一家子之後何去何從,朝廷未說要收回官邸,但是照規矩父親的喪事過去,他們就不能再住下了。
“哥哥一直都沒有功名,父親總妄想能依靠京中權勢,為哥哥捐一個官,又自恃能長命百歲,拖到這一刻,他撒手人寰,一家子卻是沒有著落。眼下父親的幾位至交好友,在為家裡奔走,我們之間的事,且等家裡太平了再提可好?”
連憶終究是千金小姐,什麼事心裡都有主意,對二山道:“再者我熱孝在身,不能給你添麻煩,朝廷取仕也重孝道,若有人以此誣告你的名聲,就不好了。”
二山忙道:“不礙事,我心裡有分寸。”他目光微微一閃,卻與平日的靦腆憨實不同,但言,“我也有很重要的事做,連憶,你等一等我。”
孟連憶剛要開口,府裡有一身素服的女眷出來,是她的嫂嫂,對她說:“連憶,母親要見你,你快回家來。”
“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路上可要小心。”孟連憶依依不捨,但眼下不是該眷戀兒女情長的時候,她未作遲疑,轉身便隨嫂夫人進了門。
二山看著宅門合上,上馬往回走,黎州府十分熱鬧,比白沙鎮繁華,而京城,更勝百倍。
離家十三年,他還能回得去嗎?
當年六歲的他,怎麼會不記得家在哪裡,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不過是還沒到時間,不必記起來罷了。
再過些時候,一切都記起來,一切就該有個了結。
走過人來人往的街道,二山策馬揚鞭,朝客棧奔去。
而知府家中,招待了賓客用膳後,孟夫人就把女兒叫到跟前,冷然道:“你父親走得急,家裡的事一件都沒交代,特別是你的婚事。今日你那幾位世伯與我說,願意為你安排婚事,為你選好人家嫁過去。憶兒,你哥哥還沒有功名,可他好歹是知府的公子,不能就這樣落魄的,所以,若能用你的婚姻,為他換些什麼來,也算你對這個家盡心了。”
孟連憶心中一片寒涼,若非擔心對二山的仕途有影響,她連父親的喪禮都不願參加,便是要帶著重孝離了這個家再也不回來。
什麼血脈相連,什麼血濃於水,見鬼去吧。
“我聽門下的人說,你在街上又見那小子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在客棧裡跑堂,如今才剛剛考秀才,能有什麼出息?你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你可是知府千金。”
孟夫人喋喋不休,又道:“如今你爹沒了,家裡一切都聽我的,等我散盡了那些妖孽,便要日日夜夜守著你和你哥哥侄兒們,你休想從我眼皮子底下去找那小子,我雖沒法子治他,可我管得住你,你不要逼我像你爹似的,把你關起來才好。”
孟連憶道:“母親放心,連憶必然為了這個家,為了哥哥和侄兒們,做一切我能做的事。只是父親屍骨未寒,我重孝在身,三年內不能談婚論嫁,不然別人也該說閒話,更要瞧不起我們的的。娘,我不會再見那個人,您放心,過了三年,您就把我嫁出去,好給家裡換些什麼。”
孟夫人大喜,忙將女兒摟在懷裡:“還是憶兒疼我,還是女兒貼心。”
連憶卻在母親懷中淡淡地笑,三年,三年後二山一定能帶她走,這世上有個人惦記著她掛念著她,她活得不再孤獨了。
轉眼,已是三月,小晚的身體大好了。這日晴朗,她早早起床開了店門,拿著掃把站在門前,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直覺得身體輕飄飄要浮起來。
一駕馬車從白沙鎮的方向緩緩而來,小晚好奇地看著,風裡沒有香氣,該不是思韻閣的人,這麼一清早,是去碼頭趕船嗎?
可馬車悠悠停下了,從車上跳下一位身形窈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