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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兒走得極慢,小晚幾乎把身體的重量都靠在丈夫的身上,連同她內心的沉重,凌朝風什麼話也沒有問,一直把她送回家去。
彪叔和張嬸不知為了什麼,正在後院爭執,嬸子說:“你這麼大嗓門說我,怎麼,還想動手是不是?”
彪叔立刻就慫了,又是賠不是又是嬉皮笑臉地哄著,嬸子便是在這個年紀,也是會撒嬌的,沒多久兩人就好了。
小晚站在樓梯口聽著,不自覺地笑了。
“上樓歇會兒,不知他們還來不來,你不必出來接應,自然你若樂意,我也不攔著。”凌朝風說,“去吧。”
小晚轉過身,抱住了丈夫的腰肢,這樣黏糊了片刻,才上樓回房去,但她始終沒開口說話。
這一日的天極好,而天氣越發暖和,日頭便越發長。思韻閣裡,嶽懷音昏昏沉沉醒來,窗外天色還很明亮,覺得自己彷彿睡了幾百年的人,還以為已經過了一夜。
“你醒了?”熟悉的聲音,從帳子後面穿來,她苦苦哀求都不肯露面的男人,緩步走出來。
“建……”可嶽懷音還沒喊出他的名字,定國公夫人也從丈夫的背後閃出身影。
她心頭一抽,避開了他們的目光。
十五年了,五歲那年她初初跟了年輕的定國公,那時候的他,與夫人新婚不久,但嶽懷音跟在訪仙閣裡的姐姐們身後,總能聽見國公爺說,家中是隻母老虎。
國公爺待她極好,比老的死掉的那個好,老的那一個,總是愛在她身上摸來摸去,即便她只有四五歲。
嶽懷音不知道旁人還記不記得四五歲時的事情,她的記憶裡,總有個猥瑣的老頭子要摸她的身體。
但是年輕的這一位不會,只把她當孩子疼,給她好吃的,叫樓子裡的媽媽別打她。更在她十歲那年,差點被逛花樓的醉鬼強…暴時,出手相助,還手把手地教她,如何懲罰那個畜生。
十三歲時,她第一次獨立殺了一個人,從那以後,每年都會有兩三個甚至更多的男人死在她的石榴裙下,殺人是其一,她還常常要從一些人嘴裡套出秘密,什麼貪汙受賄,什麼通敵叛國,什麼冤假錯案,許許多多的事。
她並不會去管這裡頭的是非對錯,因為國公爺說的話,什麼都是對的。
嶽懷音的初…夜,自然也是給了這個男人,她清晰地記得國公爺當時問她:“懷音,你若不願意,爺不強求你。”
她怎麼會不願意呢,她一心一意,想做他的女人,哪怕是端茶倒水的婢女,她認定這個世上,再沒有比他更好的男人。
而他也許諾她,二十歲時,就將她接到身邊。
她二十歲了,尚未退位的天定帝也不再要他做這些暗地下的事,嶽懷音可以不用在遊走在男人之間,可他卻反悔了,面對自己的追問哀求,他只說了聲:“懷音,你走吧。”
其實嶽懷音知道,她這樣的棋子,本該在事後被殺人滅口,而他沒有動她,於是她認定,他們之間仍舊有情。即便來了白沙鎮,即便對凌朝風起了念頭,他一出現,就是她的全部。
然而,昨夜還抱著她的身體,說萬分想念的人,今天眼睜睜看著她被毒打凌…虐,連一句話都不願為她說。當年那個出手救她的人去哪兒了,當年那個抱著她叫她不要哭的人去哪兒……
嶽懷音心如刀絞,原來,相見,不如不見。
“你和國公爺,到底也是十五年的情分。”定國公夫人冷然開口,言辭裡聽不出半分情緒,只道是,“這一回,你便跟我們走吧,進國公府做一房小妾,從此安分守己,好好伺候國公爺。”
嶽懷音轉過目光,那個男人眼底,總算還有幾分憐惜:“既然夫人答應了,便收拾東西跟我回去。”
“但只有一點,從今往後,你只許在自己的屋子裡,不許拋頭露面,即便是在府裡。”夫人說,“出門時,用面紗把臉罩起來,我說的出門,是出房門,而不是宅門。一旦進了國公府,今生今世直到你死的那一天,再也不許跨出大門半步。”
渾身劇痛,那天,就在那裡,那個男人警告她,沒有迷魂香沒有催…情…藥,她就是個普普通通柔弱的女子,是真的,定國公夫人一上來就搜她的身,卸除她的“武器”,她這輩子用來殺人和自保的,都是青…樓裡那一套,她不是個合格的殺手,卻是個合格的ji女。
她的骨換不成,她的皮,或許也從沒脫去。
嶽懷音淒涼的笑起來,她還有的選擇嗎?
夜色漸深,定國公夫人一行人,並沒有回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