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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說:“晚兒,我們去給孟姑娘喂藥。”
“來了。”小晚跑去,又跑回來,對相公說,“趕緊上樓換衣裳,我都給你擺在床邊了,這一身放在凳子上,一會兒我就去收拾。”
二樓屋子裡,孟連憶還在昏睡,被張嬸叫醒,小心喂下湯藥,折騰一場,她倒是有了精神。
小晚用自己的額頭抵上來試了試,笑道:“燒退了好些呢,還有幾分熱,且要養一養。昨夜你燒得像火爐似的燙手,我真怕你把腦袋燒壞了。”
連憶虛弱無比,沒力氣和小晚接話,可這個人總是笑眯眯地看著自己,漂亮的大眼睛像夜明珠一般透亮,喜怒哀樂都在臉上,乾乾淨淨。
“你叫什麼名字?”心裡好生羨慕這小娘子能活得灑脫,連憶總算開了口。
“我叫小晚,我家相公姓凌,我爹姓穆。”小晚熱情地說,“你愛怎麼叫都行,過了年我十八歲了,孟小姐,你多大了,我們瞧著差不多呢?”
孟連憶別過臉,沒理會,小晚見她這樣,也不再多嘴,為她掖一掖被子便要退下,連憶卻開口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對不對?”
小晚說:“我們猜,你是知府大人的小姐,畢竟昨天只有一位新娘子從門前過。”
連憶說道:“你們要把我送回去,還是讓他們來接。”
“我家相公說,等你病好了,自己決定去哪兒。”小晚神情溫和,“你不要胡思亂想,先把身體養好,你這一病可不是鬧著玩的,差點就死了。”
連憶冷笑:“死了才好,可我又不想為了他們死,掉到水裡,不自覺地就遊了起來,不甘心凍死也不甘心淹死,就游到岸上了。”
小晚搬了凳子來坐到邊上,靜靜地聽著。
連憶見她安靜不多嘴,心裡頭一鬆,便告訴了小晚當時發生了什麼。
她投河是要自盡的,可沒想到身體的本能,並不想死。可悲的是,船上的人只顧大呼小叫,並沒有人真正願意跳入冰冷的河水救人,等他們不得不跳下去救人,她早就被衝到船的後方,爬上岸了。
“我沿著河岸走回碼頭,在樹林裡暈了過去,醒來後繼續走,就到了這裡,見是家客棧,便想找個地方落腳,沒想到一開門,就是那天抓我的人,我終於能問問他,有沒有見到我的荷包了。”連憶咳嗽了幾聲,繼續道,“我就想,拿回姐姐給我的荷包,便是死了,去地底下也能找到她。”
“孟小姐,既然活下來了,就別再尋死了。”小溫柔地笑著,摸了摸她的手,“重新活了一回,更不能辜負自己了呀。絕處逢生,否極泰來。”
小晚顯擺她新學的詞,說完美滋滋的。
連憶不屑地說:“你怎麼總是高高興興的,哪裡來這麼多開心的事?”
小晚道:“你把嘴角揚起來,心裡是不是舒坦多?”
連憶愣住,小晚卻衝她比劃著,她不自覺地揚起嘴角,一瞬間,心裡便是敞亮了,雖然現實的煩惱很快會重新佔據,可那一瞬間的喜悅,很神奇。
“姐姐去世後,我再也沒笑過。”連憶說,“她是被夫家逼死的,可我爹還要把我送去,我姐姐從前歸寧時,對我說將來一定不要走她的老路,可我爹不僅不心疼她,還要把我也送去。”
“大小姐是被虐…待嗎?”小晚臉上浮起怒意。
連憶搖頭,說道:“她嫁去第一年就生了女兒,從此身體一直不大好,可她的婆婆還逼著她生兒子。兩年前終於生下一個兒子,自己卻在三天後去世了。我爹一滴眼淚都沒有,趕到京城卻是把我的婚事訂了,那邊覺得姨母能善待親姐的孩子,比從別家再娶來續絃要安生,就答應了。”
小晚心疼地說:“大小姐的一雙兒女,還在京城嗎。”
連憶苦笑:“那是他們家的香火,他們不會虧待。我願意為姐姐照顧一雙孩子,可姐姐當年再三叮囑,千萬不要走她的老路,千萬不要被父親當禮物送到京城去。我對那一家人恨之入骨,我嫁過去,這輩子就完了。”
熱淚滑落,孟連憶倔強地抹去,可止不住的咳嗽,讓她折騰去半條命,小晚忙說:“等你好了,我們再說話,現在養身體要緊。”
如此直到夜裡,小晚回房休息,躺在凌朝風懷裡,聽著窗外呼呼風聲,告訴了丈夫孟姑娘的故事,她感慨:“原來錦衣玉食,也未必真的好,誰都有無可奈何,人生在世,都不容易。”
凌朝風溫和含笑,逗她:“如今我們內掌櫃說話,也會遣詞造句了。”
“遣詞造句是什麼?”小晚認真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