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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夥計們一下哆嗦,叫傑仔的夥計更是慌不迭的朝門外衝去,心裡都暗想:“原來這老闆那些訓話不是說大話啊,寧可不賺錢了,也不給筷子,真是牛啊。”
“老闆,你這是做什麼?”老么急得臉都綠了,今天是老爹大壽日子,自己為了趕時髦,特意請老爹吃西餐,誰想到這老闆這麼狠,為了雙筷子,竟然要趕人了。“李先生啊,這個我實在很難辦,但是我們確實是正宗西餐,真的沒有筷子給你們,”
老闆嘆了口氣,說著轉身指著牆上的照片說道:“您看,那是我和市長的合影,這是我和治安局長全家的合影,他們一開始也要筷子,但是我教會了他們使用刀叉,他們對我店評價極高,認為是和去了巴黎和拿破崙三世共進晚餐一模一樣。讓顧客享受和西洋一模一樣的進餐,這就是本店的追求和榮耀。”
老大慌不迭的把自己扣在桌布上的銀幣收起來,大叫道:“算了,算了,我們不要筷子了,西餐哪能用筷子吃?對不對?”“是是是,西餐怎麼能用筷子?!那都是鄉巴佬!你們店最好了,我們不要筷子了!菜品照上,車也不勞您叫了,我們就繼續吃!”
老么來吃過好幾次了,早就瞞著老爹熟悉西餐禮儀了,此刻看局勢不妙,趕緊給自己打圓場,但出了這樣的事,滿心都是羞愧,覺的自己丟了自己的人,和鄉巴佬一樣了,臉紅得好像蝦米一樣。
看這群土鱉服軟了,老闆得意洋洋的摘下了槍口上的染血刺刀,揮手讓另外一個夥計去叫回傑仔,不必叫車了,自己卻壓抑著得意,對著李濂文深深一躬身,說道:“老爺子,咱們是宋人,不是生來就吃西餐的,一回生二回熟,您使用刀叉之後,會愛上它們的,和筷子一樣方便。”
李濂文看這個傢伙突然從硬變軟,有些不知所措。其實剛剛這老闆突然咬牙要趕人,這個滿心找茬的舉人就傻了:正所謂硬的怕更硬的。在自己壽宴上,要是被這個洋奴說我不做你們生意了,你們去吃中餐吧………就算中餐是龍肝鳳膽,誰孃的還吃得下去?這是被人看不起了啊。
“對對對,一回生二回熟,西餐怎麼能用筷子呢?太掉價了!”滿桌子的李家人紛紛附和,老闆得意一笑,揚長而去,他要給客人充分的時間來回味這鄉巴佬的屈辱,這樣才能加深他們的印象:羞辱土鱉之後,不要盯著他們,讓他們自己想象自己的屈辱,這樣屈辱會更大………這是海京師傅教給他的。
老闆走後,大廳裡靜悄悄的,人人都不想說話了,老么的汗順著腦門流,低著頭不吭聲,他也不顧什麼禮儀了,就拿著餐巾擦汗,倒不是怕老爹,而是覺得自己在一群兄弟、晚輩面前丟人丟到北京了。在韶關最牛的西餐廳要筷子?這和對著基督徒下跪有什麼分別?這和坐馬車坐在座位之間的空地上有什麼分別?自己怕是以後再沒臉來這裡和客戶吃飯了。
自己難道天生就是土鱉,不配來這種地方?想到這裡,老么看到自己腳上的千層底布靴子,這本來就是從小老爹給自己穿戴的,一直以為是好東西,在滿清地界也確實是好鞋,接著又看到自己的袍子,此刻一股怒氣由於盯著自己穿戴勃然而出。
“老子就是土鱉嗎?去他媽的,老子要去買雙好皮鞋、最貴西裝、金殼子懷錶!老子又不是買不起!憑什麼穿戴這身土拉吧唧的玩意讓人看不起?連他媽的吃個西餐都丟臉!”想著想著,老么眼裡都有淚了。
老五就坐在老么身邊,他看得清楚,看著最被老爹寵的小弟有點歇斯底里了,居然都被屈辱的要哭了,他一邊用肘尖捅了弟弟一下,意思是:老爺子壽宴你發什麼瘋呢?一邊站起來端了魚子醬盤子,拿了上面的公共勺子替老爹面前的碟子挖魚子醬,笑道:“爹,您嚐嚐這個,我來吃過幾次,這個確實越嚼越香的,好吃啊。”
李濂文可以考中舉人,並且可以經營生意、管理家族,智商很高,而且對於兒孫們挑刺的本事更高,看到那公共勺子,李濂文問道:“怎麼?這西洋餐不能一起吃嗎?還要挖到小碟裡自己吃?”“洋人都這樣,”老四笑著解釋,他也樂意現在說說話,畢竟這大喜的日子,氣氛實在是不好:“現在在海京,人家都不分酒了,也不用同一條毛巾,聽說是皇帝那裡傳下來的,這個叫做衛生。”
“對對對,聽說為了防止得病,病可以傳染的。”老三趕緊幫腔。“好像洋人醫生說,這個傳染的病是蟲子從這個人到那個人,這個疫病就是蟲,防蟲就是防疫!那個蟲子可小了,人眼看不到的,得用洋人機器才能看到!”老二的兒子認識一群教會學校的朋友,在這個時候也賣弄學問。
李濂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