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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張黃美是個有意思的人,他從小院出來,本來上了轎子要走,回神一想卻讓轎伕停在了一偏角,叫了小廝去瞧那院子的動靜。
過了會兒小廝回道:“張先生,欒大陪的是兩位夫人。”
“哦?”張黃美捋了下自己的鬍鬚說,“你看得可清楚仔細了?”
小廝貼近了轎子在張黃美耳邊小聲道:“小的看得真真的,欒大在前頭領路,兩位夫人攜手從裡頭出來有說有笑的。”
張黃美點點頭,又問:“如何打扮如何穿著。”
小廝不意想有這一問,歪頭回憶了下說:“都不過是尋常打扮,一位夫人生得尤其美,可瞧著也樸素,不過氣度倒好。”
張黃美猶疑半刻問:“都是漢裝吧?”
“是,看著也不像大官家的,就這打扮還沒前頭梁大人家的小妾豔呢。”
“瞎白話什麼。”張黃美見小廝口無遮攔略有不滿,但卻含了笑,“欒大裝腔作勢,我還以為誰呢,怕也是哪家大人南邊新收的愛妾,或是小曹公子的新夫人,要麼就一併來了。怪不得瞧著那百花圖就收了,那麼女氣的東西,就屬這些夫人喜歡。”
“張先生這是?”
小廝不解,張黃美卻有數:“那小曹公子的新夫人是原來督糧道李月桂家的姑娘,李月桂以前也到我這兒來淘換過東西。”張黃美玩味著,“明相家的安三本說前日到,到現在也不見人,怕是大公子和顧貞觀推薦的那個沈氏,嘿嘿,可有熱鬧看了。”
他突然在轎子裡一拍腦袋:“這小曹公子和大公子素來關係好……莫不是……”
小廝聽張黃美轉了口氣急忙問:“先生可是想起什麼要緊事?”
張黃美自己沉吟片刻後反而鬆了口氣:“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事還有明相和明相家那個母老虎呢,輪到我操什麼心啊,咱們回去。”說著就讓轎伕起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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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寧織造府內,康熙皇帝的乳母文氏近日隨兒子李煦入住親戚曹氏的江寧織造府只等皇帝南巡至江寧時接駕。此時曹家原老爺,也是康熙皇帝另外一位乳母孫氏的夫君曹璽剛剛逝世,皇帝早已傳旨厚賞曹璽後人,並允許曹璽長子曹寅暫代江寧織造事以示恩寵。
不過這一安排對曹府人卻不知是喜是憂,就說這和孫氏交好的文氏此時就在暫住的屋中和親子李煦憤憤不平:“你說那個曹寅又不是你孫嬤嬤親兒子,萬歲爺這回把曹老爺的一家一當都賞了他,讓孫嬤嬤的親兒子荃兒可怎麼辦?雖說荃兒年紀還小挑不了重擔,可年紀大了總能行吧?現下就讓那個曹寅把便宜全佔了,來日你孫嬤嬤可怎麼辦呢!”
沒想文氏這話和連珠炮似得說,她兒李煦全無半分反應,只拿了一把小刻刀在細細雕琢一枚沉香木珠子,除了他手上這一顆,桌上的銀盤裡還放著已經雕好的七八顆相同大小的沉香木珠子,刻的是清一色的觀音點化故事。
“刻刻刻刻,你成天在這裡不知道刻些什麼?刻這些有什麼用處?你是準備和你那個媳婦一樣出家了是不是?”文氏見兒子毫無反應一怒之下奪了他的刀和珠子,將銀盤裡的沉香珠也一齊撒在了地上。
上好的沉香木珠子咕溜溜滾了一地,李煦本來平靜的面上先是猙獰後又眼圈微紅伏在地上一顆顆小心翼翼地撿起最後裝進了貼身的荷包中,每一顆都撿起後他又拿起刻刀和那枚刻到一半的珠子再度不動聲色地開始手上的活計。
文氏見兒子如此更是怒火中燒,氣道:“我和你說的話你到底聽見了沒有?皇上如今生生要把曹家的產業都給那個曹寅了,他可不是你孫嬤嬤親生的孩子!萬一你爹也有這一天,皇上也把李家的產業都指給你那幾個弟弟,我們可怎麼辦?”
“額娘為何有如此說,弟弟們都未出仕,我已經為官多年,您這是杞人憂天。”李煦頭也不抬,指專注於手上的佛珠,應付母親的口氣更是淡漠。
文氏見李煦還是無動於衷,氣得直拍桌子,“孽畜,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孽畜。我在說什麼你還不懂嗎?你那些個弟弟是還沒出仕,可他們現在各個有兒子,他們帶著孩子在你爹跟前晃悠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李家這偌大的家產嗎?你倒好,十餘年了膝下無出!是,你那個媳婦一心鑽在尼姑庵裡不出來,你兩十幾年沒見過生不出孩子。那我給你討的那幾個妾呢?你倒是看一眼啊!你看都不看就給我往回送,你是不是想以後斷子絕孫氣死我啊!”
李煦手中的佛珠雕得栩栩如生,他雕至佛像臉部,只見觀音坐蓮含笑點化世人,這份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