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蘇遊站在棗樹林中,太陽斑駁地直照到身上,他只感到這天氣是不同尋常的熱,又感覺身上的確是有些乏了,哪還有半分賞花的閒適?
兩人出得崇善寺,向東市而來,直到看見一處酒幌時,蘇遊才發現肚子早已餓了。
蘇遊很自然地走進了小店,隨即要了兩份小菜和二兩黃桂稠酒;小九在半推半就裡也上了桌,又叫了碗湯餅(麵條),兩人便跪坐著默默地吃著這不知算是午飯還是晚飯的小食。
一喝這酒,難免使得蘇遊又有了那種要改進茶酒的決心,但他的腦中很快又閃過一絲責備,兒子生死未卜,自己卻計劃的是怎麼享受生活了?自己還是人不是?——還是早些找到兒子才是,但這個時代畢竟是沒有報紙,甚至連印刷術都還沒發明出來,根本無法登“尋人啟事”啊。
百無聊賴裡,蘇遊又看見隔壁桌子邊坐了幾個窮書生,在那旁若無人“之乎者也”,他又不禁暗道,“不知科舉考試都考些什麼內容呢?”
“哪有懂得儒禮,讀書很多,卻又不得志的人呢?”蘇遊想了想,還是問起了小九。
“當然是離此不遠計程車子街啊,每間客店裡都住滿了這樣的人。”小九答完,又覺得蘇遊這問題很莫名其妙。
“我是說那種比較老的,被罷了官,生活窘迫,可能永不錄用的那種。”蘇遊說完,覺得自己好像是在描述孔乙己或是范進那類的人,連自己都笑了起來。
“有啊,前面的永寧裡就有一落魄的名人,姓劉。開皇十二年,入朝參與撰修國史和修訂天文律,盛世修書嘛。他運用自己的才華,偽造書籍一百多卷,題名為《連山易》《魯史記》等,賣給官府,後來被人揭發,他為此差點丟了性命,後被陛下派往西南王處做了個門衛,前幾年西南王壞了事,他才回了京城,無官無品,靠朋友救濟度日。”
小九娓娓道來,彷彿一個落難才子曲折離奇的傳奇故事,如果故事裡邊有個救難的小姐就完美了,但不知道主人公姓名,也算是維納斯的雙臂了。
怎麼能有這樣的人呢?盜用別人文章署自己名字的稱為剽竊!這個時代的文人竟然寫了書而不寫自己的名字,這是怎樣的一種精神啊?——這是一個純粹的,高尚的,脫離了低階趣味的,專門利人毫不利己的人啊。
“在古代,知識還是越古越香;其次,沒有版權制度,發明創造就不被重視,知識分子就一定活得不易。”蘇遊再憤慨之餘,不免又是一陣感嘆。
如果蘇遊是個學歷史的,或者對儒學史有過研究的話,一定知道這朵寫完了書卻冒用別人名姓的奇葩到底是誰的。在隋朝,儒學上有“二劉”——劉焯、劉炫,蘇遊百思不得其解的那位正是其中的劉炫劉光伯。
光伯為人聰敏,能同時左手畫圓右手畫方,戚蓼生序《石頭記》時讚歎的“黃華二牘,左腕能楷,右腕能草”神乎其技只是光伯的雕蟲小技罷了;他少時與士元同受《詩》於劉軌思,受《左傳》於郭懋,問《禮》於熊安生,曾於國子監與士元並肩舌戰群儒,引起群儒的忌恨,遭到流言蜚語中傷,其主要著述有《論語述議》《春秋述議》等,被葉適稱為“數百年來的博學通儒,無能出其右者。”
“去,一定要去。”蘇游下定了決心後,急催著小九頭前帶路,只是到了劉炫門前,卻打起了退堂鼓,蘇遊這樣冒冒然地去拜訪一個陌生人,的確是人生的頭一次,圖什麼呢?
見見名人?還是向人家問問禮,討論下學問?或者說,去拜他為師?
雖然蘇遊從未在官場中混過,但兩世為人,至少也能知道,如果想在官場中混好,向位高者靠攏並不是最好的,更應該做的是幫助追逐權利並有可能成功的人;可現在這位劉老丈呢?他只是一個失敗者,或者說,只是一個落魄文人,這樣的人誰挨著誰倒黴啊。
蘇遊那有如孔夫子拜訪老子一般的思想萌芽,終於在自己深思熟慮後夭折了。
“自己這是怎麼了?”蘇遊猶豫著,遭遇小九詢問的眼神後,卻道,“咱們是不是應該準備一下拜帖,禮物什麼的,至少也要沐浴更衣吧。”
“那麼,咱們還是先回去翻翻黃曆什麼的吧?”小九翻了翻白眼,隨口附和他。
兩人出得永寧裡,卻見迎面走來一個道人,手上拿了塊算卦的招幌。三人即將擦身而過時,那道人卻道了聲:“這位客官,請留步。”
“道長有何指教?”止了步,蘇遊仔細看那道人時,卻也有些風骨,便問道。
“我看客官身帶凶兆,定會有兩個大波。”道人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