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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娘沒有再說話,只是用力抱緊了她,拼命點著頭,將滾燙而絕望的眼淚全都無聲地埋進了她厚實的小棉襖裡。
但後來孃親還是走了,而她……自那以後,就是摔得再疼,她也沒有再賴在誰懷裡撒嬌著喊過疼了。
因為這世上已經沒有人會像她的孃親一樣無條件地包容她的任性與軟弱。哪怕是在待自己如親女的文皇后面前,阿濃也做不到像個無所顧忌的小丫頭一樣倒在她懷裡撒嬌賣痴,委屈告狀——不是不親近她,而是作為皇后,姨母自己處境都甚為艱難,她不能讓自己拖姨母的後腿,所以時刻都得自我警醒,保持冷靜。
久而久之,她便學會了自己面對一切。可如今她竟對他……
隱隱意識到了什麼,阿濃整個人都怔住了,臉蛋越發滾燙了起來不說,身子也忍不住微微顫慄了起來。
秦時一愣,以為她是害怕,忍不住收緊了手臂,低頭看著她道:“這件事我會幫你查清楚的,別怕,我保證,誰都無法勉強你做不願意做的事情,嗯?”
他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自己耳邊,可她,她似乎竟並不覺得厭惡……阿濃咬著唇,心中徹底亂成了一團。
怎麼還是沒有反應?秦時皺眉,又擔心地喚了一聲:“阿濃?”
少女如夢方醒,緊接著便下意識推了他一把,如同倉皇的小兔子一般往大床裡頭蹦去:“你你你你好好說話,不,不許動,動手動腳!”
一定是因為他幾次救了自己,又總是靠得很近,所以她才下意識對他生出了親近與依賴!一,一定是這樣……
她說話都快語無倫次了,一張嫩白的小臉更是紅得彷彿要滴血,秦時頓住,半晌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少女彷彿是在……害羞?
眸子猛地一閃,青年心中奔湧的殺氣奇蹟般地平靜了下來,他緊緊地盯著她,試探一般地說道:“對不住,一時情難自抑。聽聞你被人擄走落難,我心中實在是……”
實,實在是什麼?
少女低著頭一動不動,耳朵卻悄悄地抖了一下,秦時沒想到今晚會有這樣意外而美好的收穫,一雙幽深的眼睛頓時亮得逼人,但面上卻努力繃住了,只長長地嘆了口氣,有些艱澀地說道,“害怕。”
阿濃心頭重重一震。
“害怕你出事,害怕失去你,害怕再也見不到你,害怕再也沒機會與你說我心悅你……”
“夠夠夠了!”肉麻直白的情話叫阿濃羞恥得頭髮都要燒起來了,可同時,她卻清晰地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從她內心深處破土而出,蜿蜒向上,最終生成了一種隱秘微妙卻又真實存在的……
歡喜。
聽到這樣完全沒有文才可言,半點不見含蓄之意的情話,她竟沒覺得嫌棄,反而還覺得歡喜……
這簡直與有病也差不多了啊!
少女紅著臉呆了一會兒,最終不得不承認,她或許……或許確實是喜歡他的。雖然不知道這種喜歡是不是出於男女之情,可他在她心裡確實和別人有些不一樣……
只可惜再不一樣,他們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念頭一起,阿濃便突然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似的,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
季文浩絕對不可能把她嫁給秦時,而她……奔者為妾,就是再喜歡秦時,她的驕傲與教養也不允許她做出與人私奔的事情。
當然還有一條路是她去求文皇后指婚,可秦時這樣的情況,哪怕她自己主動請求下嫁,文皇后也絕對不會答應,因為把一個貴族閨秀下嫁給一個平民老百姓,這在文皇后眼裡絕對不是疼愛,而是作踐——而她的姨母是不會允許任何人作踐她的,哪怕那個人是她自己。
為了讓她死心,姨母甚至可能會選擇徹底把問題“解決掉”——一如從前對太子表哥喜歡的那個歌姬一樣。
想到那個叫太子表哥愛入骨子裡,不惜冒著惹怒姨母的風險也要納入府中為妾,結果剛入東宮沒兩天就“病逝在榻”的花樓歌姬,阿濃猛地打了個寒戰,不敢再想下去。
姨母是典型的大晉貴族女子,最是看重血統與身份不過了,求她下旨,還不如說服季文浩來得更快……
秦時不知她在想什麼,他看著神色與尋常不同的少女,心中是難以言說的歡喜,遂明知應該多給她一些時間思考,還是忍不住湊上前,聲音低沉而期盼地說道:“阿濃,那天晚上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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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濃最終只給了秦時三個字:“不成的。”
她沒有說為什麼不成,秦時也沒有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