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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笑著去睡覺了,方寒霄和於星誠進到屋裡,說起話來。
方寒霄這麼急迫把於星誠攔住,是有一件事要請他出面。
他要看一看延平郡王的傷口。
但以他身份,恐怕郡王未必依他,於星誠作為欽差前去,就妥當多了。
於星誠未等他筆走龍蛇地把去徐家的事交待完,臉色已然十分嚴峻起來,待看完,站起就道:“走!”
兩人匆匆往府衙後院而去。
這個點,延平郡王剛剛醒來,正由下人給他擦臉,他不下床,衣裳還未穿得齊整,倒正方便於星誠上前去提出要求。
延平郡王面露難色,但終於還是答應道:“好。”
他的傷勢不比徐二老爺嚴重,但刀口正在長合,揭開來一回,也是有些痛的。
待一層層布條揭去,他那道傷口露了出來,疤色還鮮豔著,貫胸而過,看得出當時確實兇險。
但方寒霄眼中的光冷靜下來。
“打攪郡王了,請郡王安心養傷。”
兩人告罪出來,下了臺階,於星誠低聲問道:“與你們的傷口,可是並不一樣?”
方寒霄點頭。
延平郡王就是很普通的刀傷,沒有那種特徵在。
於星誠吁了口氣,慢慢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兇徒不只一人,延平郡王沒有傷在那個有特別刀法的人手裡,這件事本該與先韓王世子扯不上任何聯絡。
但沒有想到,延平郡王沒有挨的這一刀,砍去了徐二老爺身上。
徐二老爺九死一生,活著把這證據留了下來。
他如果就淹死在了河裡,那等到他們來時,就算徐二太太能不放棄地找上他們訴冤,也沒意義了。徐二老爺那一身肉在河裡泡上半個多月,連個人形都沒了,別說什麼傷口的特徵——
“不好!”於星誠忽然頓步,失聲道。
方寒霄與他目光對上,苦笑一下,指了指前衙方向,做了個“昏”的口型。
他想了一夜,各個方面都想到了,結合延平郡王所說兇徒之中也有傷亡之事,他們當時雖把受傷的人或者是屍體挾走了,但不可能長久帶在身邊,兇徒於深夜出現在蘆葦蕩,很大的一個可能是為了拋屍。
這夥人把屍體都帶走,多半是怕洩露身份,而綁上石頭扔進河裡,泡一陣子,就算再浮上來也不怕了,魚蝦啃一啃,水泡一泡,什麼特徵都沒了。
唯一的意外就是沒想到徐家的私鹽船會藏在蘆葦蕩裡休息,兇徒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整船人都殺下水去,一具屍體藏在十數具屍體之間,對兇徒們來說,隱蔽性是更強了。
但如果及時知道了這其中的關節,及時把人都撈上來,想尋出那具足可作為線索或者是證據使用的屍體,仍然是有可能的。
可是蔣知府這個昏官,他完全沒把徐二太太放在心上,任由線索在河裡泡到現在。
於星誠一到府就進入查案狀態,晝夜不歇,唯恐自己來遲,但他到底是來遲了。
這實在怪不得他。
皇帝在京坐視群臣喧鬧,蔣知府在揚州尸位素餐,好似一個睜眼瞎,從上至下,都是這麼個風氣,他一人使勁,濁流之中,又如何挽住狂瀾。
“我心中,實在是失望啊,鎮海。”
這句話於星誠此前說過一次,這一次,更加上了沉痛之意。
方寒霄反而鎮定,這種茫然四顧的心境,他已經歷了五年,如今終於重新出現了新的線索,哪怕很快又斷掉,那也比一直找尋不到的好。
他扶一把於星誠的手臂,示意他們到前衙,找蔣知府要人去。
不論屍體撈上來究竟還有沒有用,也得去撈一撈,賭一賭奇蹟出現的可能。
世間萬事,不去做,那就什麼都沒有。
於星誠知道他的意思,勉力振奮了精神,但還是搖了搖頭:“恐怕沒用了,過了這麼久,屍體飄到哪裡去都很難說了。”
方寒霄目光在周圍梭巡一圈,找到左前方一從竹子旁堆的一小塊假山石——府衙特別喜歡在裡面種竹子,取其氣節之意,指了指,示意於星誠看。
於星誠愣了一下,眼睛一亮:“——不錯!這群人拋屍要尋那般隱蔽之所,必然不想屍體很快浮上來,屍身上必然是綁了石頭!”
而被殺下河去的徐家船上眾人,是不可能也綁個石頭跳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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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星誠暫沒有空去教訓蔣知府,只是態度強硬地把府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