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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靠得太近,一些官員服色的人卻不懼怕,嚷著要見皇帝,要知道閉門的真相。
方寒霄來得湊巧,他擠在人群裡聽了聽,剛聽到了薛鴻興被抓的訊息,不及細想,就見到了承天門左側門洞裡沉重的大門開啟,一個穿朱袍的大臣走出來,向眾官員們宣佈皇帝突發重疾,命眾人速速散去,安生回家,不許亂竄亂走,擾亂視聽。
有官員驚呆又混亂地道:“皇上龍體一向康健,怎麼會突然——”
更多的官員七嘴八舌地出了聲,要求進去探視皇帝。
大臣沉重又嚴厲地道:“皇上如今還在由太醫們搶救,沒有精力召見爾等,內閣諸位老大人會同皇后娘娘都在守候著,若有什麼訊息,自然會下詔令。好了,都散去罷!”
官員們仍舊非常混亂,但知道了皇帝重病,總比矇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被包餃子一樣包在內城得好,因此在大臣及侍衛們的驅趕下,漸漸還是散去了一些。
大臣沒有退回門內,反而是出來了,身後還跟著一些侍衛,護擁著他往外走。
方寒霄隔著一段距離看著,心中一動,忽然明白了——
皇帝重病,東宮空懸,這個時候,必然是要去接延平郡王進宮了。
135、第135章
平江伯府這樣的功勳宅院置得離皇城不遠; 折返去見韓王之前; 方寒霄先回了趟家。
薛鴻興被抓緊隨在城門閉鎖皇帝重病之後; 這兩件事間的關聯不言而喻,雖不知薛鴻興究竟為什麼犯下這種滔天大罪,但他犯事似乎是已經明擺著的。
抓他的命令非是石皇后一人決策; 後宮可能糊塗弄錯,內閣不可能也跟著草率行事罷——
抱著這樣的認知; 方寒霄在聽聞建成侯夫人曾來求救的訊息時就極為驚訝:“什麼,建成侯夫人不知道為了什麼?”
方慧累了; 回去睡覺了; 無精打采的薛珍兒和方寒誠也走了; 瑩月回到了自己的院裡; 屋裡此時沒有旁人; 她點了頭:“對,我看侯夫人的模樣,不像作偽; 而且她求完老伯爺幫忙打聽一下以後; 就回去了。”
這是一個強有力的佐證,建成侯夫人倘若知道自家跟這種能滅九族的罪名干係上,絕不會還敢回去,那跟送死無異。她還求方老伯爺打聽; 當時話語中雖頹然恐懼之意盡顯,然而也是還存希望,怕被冤屈了; 她若知道為什麼,那隻餘等死一件事好做,求神仙都沒有用,還打聽什麼。
方寒霄陷入了沉思。
這件事不對。
但如果不是薛鴻興,會是誰?
他腦中急促地運轉著,很快,現出了朱袍大臣帶著侍衛往外步行的場景——
薛鴻興會害皇帝本來就令人不解,他沒有足夠動機,但,有人有。
如果皇帝不治,從中撈到好處的不是薛鴻興,而是延平郡王。他將登上那個天底下最尊貴最崇高的位子——財帛尚且動人心,何況是江山萬里。
從結果反推兇手,答案再明確不過。而比起薛鴻興,延平郡王也更好下手,薛鴻興作為外臣,近來雖和吳太監走得近了些,但以吳太監的立場,不會樂見延平郡王上位,那就沒道理冒奇險去幫他這一把。
從目前的進展看,假設兇手確是延平郡王,那他的計劃實施得堪稱順利,皇帝驟生重疾,連外人都覺不可思議,傾太醫院之力,不可能查不出其中蹊蹺,而為了應對這個問題,延平郡王那一方勢力連替罪羊都已經找好了,薛鴻興也許無辜,但他摻和皇權爭端,身上必有漏洞,才讓內閣也接受了他的“罪名”。
各樣思緒交雜,想了一圈,方寒霄少有地舉棋不定,在屋裡來回踱步。
瑩月靜了一會兒,勸他:“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方寒霄正踱步到簾子旁邊,被驚醒,轉過身來,與她澄澈的目光對上,想說什麼,忽然又覺得什麼也不必說。
她陪他一路從迷霧中行來,她懂他。
延平郡王倘若奪位成功,其實未必對他是多壞的結果,他和延平郡王本無仇怨,皇帝不治,他與韓王的仇都算報了,此後各歸各位,他尋機將啞疾痊癒,韓王繼續屏守邊疆,日子似乎也能過下去。
但他不能甘心。
他還有許多疑問沒有得到解答,有志向未酬,功業未建,就此前功盡棄,那他從前所有的努力,算是什麼。
放任以如此手段竊登大寶的人君臨天下,對群臣百姓來說,又算是什麼。
私仇是一回事,公義,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