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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注意到了。
注意到就呆了。
他想不通徐大老爺有什麼必要來摻一腳。
徐家本身不是平民,要說想靠聯姻來維持門戶,那也聯了隆昌侯府了,從利益上來說,再舍個女兒聯姻宗室真的並不必要,宗室絲毫不能插手朝政,可以給徐家帶來的好處實際遠沒有隆昌侯府大。
想不通,那就是有疑點。
方伯爺開始查——查了幾天,沒查出頭緒,光知道徐家後院鬧翻了天,徐大太太氣沖斗牛,徐家下人噤若寒蟬,而徐大老爺直接在外面的客棧開了間房住下了,憑徐大太太往鴻臚寺帶多少口信,就是不回去。
也就是說,這件事在徐家內部都是有分歧的。
疑點更大了。
方伯爺努力又查,這次把方向改了改,圍繞著與徐家有關聯的人家開始查,徐家的姻親之一右僉都御史林憲臺遠在南邊,此事應該與他無關,順著下來就是姻親之二隆昌侯府。
方伯爺與隆昌侯之間隔著銀山河海的冤仇,但兩家明面上並沒斷絕來往,洪夫人受了方伯爺的囑託,往隆昌侯府去坐了坐。
這一坐,坐出點成果來了——岑夫人也並不知道這件事,表現得極為驚訝,並且很不贊同。
洪夫人不知道這不贊同是哪來的,不過,這事應該也和隆昌侯府沒有關係就對了。
接下來,是徐家的姻親之三——方伯爺把目光投注回了自己府中,忽然自覺恍然大悟。
他不知道是不是和方寒霄有關係,也不知道如果有關係,他為什麼這麼做,但是,他就是把方寒霄懷疑上了。
一個人如果曾經蓄意害過誰,再面對這個被害者的時候,產生警惕情緒的機率遠大於愧疚。
方伯爺甚至覺得自己是燈下黑,有點太晚想到他了。
忙又開始查,不過對於就在自家府中的方寒霄,查他反而比查徐家與去隆昌侯府探話都難得多,因為方寒霄自從回來,根本沒有發展過自己的勢力,偶有吩咐全是直接用方老伯爺的人,方伯爺還沒這麼大本事,去逼問親爹的人。
而除此外,方寒霄孤身一人,口不能言,所寫過的字紙基本轉頭就填進藥爐裡,對這麼個侄兒,查他簡直如狗咬刺蝟,無從下手。
至此,問題繞回了最初洪夫人的打算——必須把他從靜德院裡更多地拽出來,建立起他與外部的聯絡,才能從中窺出秘密,取中破綻。
跟最初比,其實方寒霄往新房走的腳步勤多了,但是僅僅這樣不夠,而且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恰恰正反應了方寒霄對自身的戒備,他要沒鬼,自己認下來的新娘子,看著也不討厭她,用筆還能和她聊一會兒,沒事還去搶人家的書看,都這樣了,卻就是從不留在新房過夜,為什麼?
方伯爺和洪夫人越商量,越覺得其中有異。
那麼這也許就是最大的突破口。
方伯爺親自上陣,去請方寒霄喝酒,說是為了解開他們叔侄間的一些誤會,好好談一談。
當著方老伯爺的面邀的,方老伯爺不好勸,但目光殷殷地看著方寒霄。
他重病過一場後,更希望家中能和睦了,他如今對於方寒霄無條件的偏袒,一面是真的心疼他,一面也是希望能借此抹平去些他心中的不平,讓過去的,就過去罷。
方寒霄頓了片刻,點頭同意了。
方老伯爺很高興,方伯爺更高興,當晚就把酒席安排上了。
對於這個至今摸不透的侄兒,方伯爺已經放棄蒙哄他了,沒用。他因此不憚於直接流露出一點就是想灌醉方寒霄好試探他的意思,以此來掩飾自己的真實目的。
方寒霄無所謂他試不試探,反正他不會醉,就基本上沒怎麼推拒,算是給了方伯爺面子,到走的時候,他眼角發紅,表情鬆散,看上去似乎是帶了四五分酒意了。
方伯爺怕他半途跌跤,特意派了個下人把他送回了靜德院。
至此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又過大概小半個時辰,新房來了人。
這個時候夜已經算深了,方寒霄簡單沖洗過,已經上床睡覺了。
石楠跑來,把門敲得咚咚響,一臉的眼淚橫飛:“大、大爺——”
方寒霄披著單衣出來,睡眼惺忪地皺著眉,站在臺階上雙手環胸,等她的下文。
夏夜裡,他身上只有一層衣服,草草披著,小半邊結實的胸膛都直接裸在外面,石楠忽然撞見,嚇了一跳,忙半轉過身去,也冷靜一點下來了,抹著眼淚道:“大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