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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待他一開口,就把整個大殿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有人不知為什麼侍衛亂插話他要請罪,這個罪要請,也該是分管那個愣頭青侍衛的指揮使請,但有人靈醒,一愣之後便即領悟,乃至後悔為什麼自己遲出去一步,只能看他發揮的——
於星誠一拂袍袖,已經跪了下去,清朗開口:“臣忝居臺憲,不能為君分憂,如此簡單而切中要害的一句話,不能從御史口中出,而要由一個侍衛說出來,就是臣的失職,是臣及整個都察院的過錯!臣愧煞,羞煞!”
吵了幾天,到底有沒有人說出要查一查呢?當然有的,但很快被別的聲音蓋過去了,想從這件事裡得到利益的人太多了,那一點冷靜的聲音,完全出不了頭,在皇帝有意坐視的情況下,像雨滴砸進河水一樣瞬間就沒了。
這一句話由於星誠說出來的結果可能都差不多,而且他說,不但會被人借勢照頭打壓,更有可能東拉西扯反過來扣他帽子,但由一個侍衛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他的身份最低,最沒有資格開口,這也完全跟他沒有關係,惟其如此,他開這個口,才凸顯出了整個事件的荒誕性。
滿朝衣冠楚楚,滿朝別有用心,這一個最簡單的公道,居然要一個侍衛看不過眼,從侍衛的嘴裡說出來!
丟不丟人?!
丟死人了!
本來情況未必是朝著這個方向發展,但於星誠這一站出來,成功地把風向引了過去,他賠上自身,給這件事蓋了個章,把原本站幹岸上,拼命要把韓王踹下去的眾人一起拉下了水。
還吵什麼,憑你吵什麼,都是個丟人!
於星誠話音落後,朝堂居然陷入了片刻的死寂。
這個局太難破了。
侍衛還跪著,面色漲得通紅,看去更是個打抱不平的模樣了,只有侍衛——薛嘉言自己知道,他是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他賭這一句,是冒了風險的,很有可能不但要挨板子,好容易活動來的這個缺也要丟掉,不過他還是說出來了,因為有人告訴他,一定會有人站出來幫他,他絕不會有性命之憂,而且就算丟掉這個缺,那也沒什麼可怕的,他憑此得到的聲望,比這一個區區侍衛要珍貴百倍,只問他敢不敢賭。
——說一句話而已,他有什麼不敢!
他當時拍著胸脯就應下了,不過真事到臨頭,他發現自己其實還是有些害怕的,要不是這一身甲衣撐著他,他可能已經慫了。
煌煌天威,不是說著玩的。
幸虧他兄弟瞭解他,只給他安排了這一句臺詞,叫他時刻留意著於星誠,發現他要出聲,就搶在他前一步說話,除此外,什麼多餘的事也不要做。
他也不敢做呀,現在只敢老實跪在這裡,因為緊張,出了一頭汗。
他不說,於星誠在接著說:“臣夏日才自江南巡撫回來,對江南情形略有熟悉,臣請將功贖罪,前去揚州查延平郡王遇刺案,臣必竭力將此案查得清清楚楚,還朝堂一個清明,還皇上一個明白,不使皇上為諸藩相殘煩惱,生手足之痛!”
這才是他沉默至今,想要爭取到的權力。
查案一事,絕不能交給他人,那太不受控了,他必須握到自己手裡,他可以保證自己公允無私,不能保證別人如此。
他在這個時候,將這個目的說了出來,他有自信自己不會招致任何懷疑,因為這個時機太好了,簡直天造地設,而且皇帝不會不同意,由他來領這個罪,收這個場,太合適了。
再鬧下去,真的要不好看了。
皇帝也是要臉的,也得見好就收。
“准奏。”
他沒有等待多久,御座上的皇帝開了金口,並且是一連串地把欽差的名目行頭都封給了他,十分乾脆。
不能不乾脆,朝堂上如此亂象,他才是天下之主,脫不了干係,於星誠攬的這個責任,其實是替他攬的,於星誠嘴裡說著不能“為君分憂”,他站出來,其實就是分了。
這種似是而非的分寸感,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而且時機錯一點都不是那個味了。
薛嘉言跪在角落裡,心跳撲通撲通地聽著,這封完了欽差,接著就得找他算賬了吧?他在他們侍衛夥裡混得還不錯,希望等會揍他的時候能杖下留點情面——
皇帝果然轉向了他:“下跪當班侍衛者何人?”
薛嘉言彎不下腰,就低了頭,老老實實地把名姓家世報了。
“原來是薛都督的侄兒,也是將門虎子了,怪不得性子也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