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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伯爺大概是此時才意識到了方老伯爺說得沒錯; 好容易混到手的差事不到幾個月就要沒了,他不甘心又成個空頭伯爺,抓住最後的機會往裡下功夫。
下得怎麼樣,方寒霄暫不知道; 數日一晃而過,他該赴隆昌侯府賀壽去了。
隆昌侯府的岑老侯爺與方老伯爺是一個輩分,做的是人生七十古來稀的大壽; 隆昌侯府為了沖淡先前被參的晦氣,著意往大了辦,把訊息儘量廣地散播了出去。
八月十二正日子這一天,朱紫衣衫盈門,差不多層級的勳爵人家全到場了,有些關係遠一點的,人不來禮也要到,禮單源源不絕地送進來,在堂前唱禮的先生念得嗓子都嘶啞了,換一個又接著念。
打眼望去,一派鼎盛興榮的氣象。
岑老侯爺這麼大把年歲,人其實已經有點糊塗,來給他祝壽的這些人,他基本上沒見幾個,不過不妨礙人們喜氣洋洋地來,因為所謂祝壽,祝的是岑老侯爺的壽不錯,敬的實際上是隆昌侯的總兵官要職。
隆昌侯現在任上回不來,岑老侯爺又老糊塗了,在前面擔迎接賓客重任的,是現任世子岑永春。
他今日直忙了個腳不沾地。
因為太忙了,有些事情他就管不到那麼周全,比如說,把徐尚宣的座位給安排錯了。
徐尚宣本來不想來,但惜月還耗在選秀裡沒回家,徐大老爺怕和徐大太太吵架,仍舊躲得不見影子,徐大太太拿丈夫沒有辦法,只好硬強著兒子去給女兒撐一撐場面。
這樣的好日子,徐家作為姻親,只搞個禮到人不到是說不過去的。
徐尚宣被嘮叨不過,只好來了。
他是岑永春的大舅子,這麼近的關係,照理說錯誰的也不該錯他,可偏偏吧,岑永春不只他一個大舅子。
望月是續絃,在她前面的原配也是有兄弟的,三個。
岑老侯爺這回做壽,原配家的舅爺們十分捧場,全來了。
事前沒有說會來得這麼齊全,人家三兄弟,也不能把人拆開了坐,引路的小廝措手不及,跑去問岑永春,岑永春忙得滿頭汗,不耐煩地道:“那就讓他們一起坐得了!”
小廝道:“舅爺們要一起坐,那一桌就有別人坐不下了——”
“看那桌誰還沒來,等來了就引到旁邊去,還能缺席面不成,這點小事也要來問爺!”
小廝聽他口氣不好,答應一聲,忙跑了。
像這樣親眷關係的通常會安排得靠近一些,位置也會好一點,舅爺們那桌被擠下來一個,這一個也是岑家親戚,論關係雖不如舅爺們近,也不能隨便慢待,小廝不敢再去討岑永春的煩,自己費腦筋想著,好容易找個差不多的位置把他安插了,不過這麼一來,那一桌又被擠下來一個,這麼繞來繞去,兩三輪過去把徐尚宣的位置佔了。
這有一點怪徐尚宣自己,他不情願來,到得就晚,不過畢竟沒有遲到,還是在開席前到了,他和隆昌侯府來往的這些人家本來不熟,送過禮單說完吉祥話,進廳匆匆坐下來時,也沒意識到有什麼問題。
他覺得坐他對面有個青年有一點眼熟,似乎難得是他認識的,還盯著人家多看了兩眼。
但想不起來是誰,只覺得他生得是真不錯。
不由又看了兩眼。
那青年注意到他的目光了,向他笑了笑,拱了拱手,但沒說話。
徐尚宣見他不語,覺得他們應該是不認識,他總盯人看也失禮,倉促地回了個笑,忙把目光移開來了。
然後他東看西看,別桌都在寒暄著,他捎帶著也聽了一耳朵。
聽著聽著,他覺出不對來了。
原配家三舅爺那桌尤其熱鬧,三兄弟就是說不完的話了,與同桌的對談也是很熟稔的樣子,稱呼都是這兄那弟叔伯侄兒的,隔著一段距離都能聽清,周圍兩桌言語中也很熟悉,而他們這裡對比之下就顯得冷清,不是說同桌誰和誰有矛盾,就是都不太熟,關係不近,說話間自然要客氣生疏不少。
徐尚宣遲鈍地意識到自己被慢待了。
他按理應該是算到親眷那裡去的,排不上首席,次席總該有他,再不濟,原配續絃兩家人不好相見,那再旁邊那桌總該輪著他吧?
結果把他當一般客人擠到這裡來了。
徐尚宣原不是很在乎俗禮的人,望月這門親事要是他喜歡的,那他作為親眷不是不能體諒一點,坐哪都是坐,無所謂,但他先頭印象就不好,還被來了這麼一出,登時火就上來了。
捋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