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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的意思是長,是第一,咸陽城被稱作天下第一城,是以太祖命名為元都。元孃的意思,自然就是大娘子了,父母長女、家中長姐的意思。鄉下人沒什麼講究,自然都是誰家大娘二孃的亂叫一氣,元都人卻十分風雅,就算是生得如鐵塔般的虎川侯夫人,喚起女兒的名字來也是那般講究。
劉頤心裡暗暗感慨,笑著一點頭:“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徐瑾君站在虎川侯夫人身後,聽見她答應了,便對她眨了眨眼睛,行了一禮,率先向旁邊走去。
虎川侯是名縣侯,自大漢開國以來傳承至今,虎川侯家的小娘子自然也在京都貴女中頗具名氣。徐瑾君雖名聲沒那麼好,在一眾貴女中卻頗受歡迎,從廣亭裡穿過的時候,一路不知打了多少招呼。她似乎也有心為了自己方才的無禮賠罪,笑嘻嘻地把劉頤介紹給別人認識。
可是就和她方才初見劉頤時的驚呼一樣,幾乎所有的貴女在聽到劉頤是當今天子的長女時,都露出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異眼神。待她們從面前走過,劉頤還能聽到身後傳來的竊笑聲。若是一次兩次倒也罷了,可是次次如此,便是再遲鈍的人也能發覺不對了,臉色便有些不虞。
徐瑾君察言觀色,發現了她的不快,猜想到其中緣由,便解釋道:“公主緣何不快?難道是因為方才的介紹?若是如此,瑾君還要向公主道一聲不是了。先帝膝下沒有女兒,亦無姐妹,我們這些人自出生以來,還沒有見過活生生的公主呢,初見之時,未免有些失儀,還請公主體諒則個。”
這番解釋倒是合情合理,劉頤雖覺得有些古怪,卻還是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她的好意:“無妨。”
她初來乍到,對這些貴女全然不識,更不知道她們中間如今流行什麼小規矩、領頭的又是哪幾個,於是便處處謹慎,鮮少出言。她這次出來,目的就是要見識一番元都貴女們平日的言行舉止,好對自己要學習的程度心裡有數,是以徐瑾君熱心地要拉著她介紹這些貴女的家世、姓名、年紀,也就順水推舟地應了。她記性雖不如劉頡,用心聽著倒也能記個囫圇。一路走過來,倒是塞了一腦袋的貴女名冊,只覺得這些人彼此聯姻、相互交惡,又分世家和新貴、軍功和文官,弄得複雜無比,很是難理。
可是再怎麼難,這些也都是該記的東西。當她還是奉川侯長女的時候,她在竭力承擔起自己作為長姊的責任;而如今成為了大漢的長公主,她也會盡力去履行自己作為公主的職責。這些個家世關係、人情世故,哪個元都貴女不是牢記在心?誠然她們領先了劉頤十幾年的功夫,可是若不迎頭追趕上去,難不成要一輩子都落後別人十幾年麼?
除了好勝心之外,徐瑾君方才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卻恰引出了她的心事。雖則未曾受封,但皇帝長女為長公主的事是板上釘釘的事,徐瑾君聽見了瑤川夫人的介紹,才稱她為長公主。可是她脫口而出便是“村姑”,縱然並非自己心裡所想,也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可是又有誰會在背地裡議論她、為她安上這“村姑”的名號?是虎川侯夫人?還是那些背地裡暗笑的貴女們?
劉頤心裡十分難堪,一邊安慰著自己,興許正如徐瑾君所說,她們只是心中好奇,才做出了那種失儀的舉動;可是心裡又一邊想著,這些貴女都是從小被嚴格教養著長大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嚴格教令著,失儀?恐怕未必!
然而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人家沒有當面議論她,更沒有說出什麼嘲笑的話來讓她聽到,便是轉頭過去沖人發火,也只能讓人嘲笑她果然鄉下來的,沒甚教養。
越是這般想著,身後的竊笑聲便顯得越是刺耳。劉頤咬著牙,無心再同徐瑾君說話,便找了個藉口,說自己想獨自呆在園子裡看看花兒,徐瑾君便識趣地離開了。
而她與徐瑾君這麼一會兒的相處,已然是落入了虎川侯夫人與瑤川夫人的眼中。瑤川夫人出身雖不高,卻是先後兩代君王面前的紅人,虎川侯夫人看著粗陋,實則膽大心細,與瑤川夫人之間也談得上交好。她生性豪爽,不愛打什麼機鋒,見著劉頤與女兒已漸漸走遠,便道:“瑤川,你有什麼話要說麼?”
瑤川夫人睨了她一眼,道:“我只道你沒看見呢,不曾想你竟是注意到了的。”
虎川侯夫人笑道:“若是別人倒也算了,你的事情,我哪回不放在心上?且說是怎麼回事吧,這位頤公主——”
瑤川夫人搖搖頭,道:“橫豎你已經得罪了人,如今多說也是無用了的。”
“這話倒是有趣,我是怎麼得罪人了?是對她不恭敬了,還是對她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