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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算是緣分了,”楚璃說,“剛才給你喝的酒裡摻了些東西,只要你老實聽話,我回來後必給你解藥,否則,太傅也救不了你。”
楚璃滿意地看到塵湮眼中掠過慌張,挑唇一笑。
她親手把塵湮抱進內室,再換了一身便裝,帶上一面太傅府令牌和忠心耿耿的阿年,連夜出宮。
南下,去見那個人。
順便出門散心,楚璃活到將近十八,還是頭一次離開洛陽。
秋日,大河,客船;恣意,風流,少年。
甲板上,楚璃一身天青色長袍,手搖摺扇長身玉立,扇面上工筆畫栩栩如生。
她終於能離開那座牢籠了,這些年,皇城內壓抑的一日日她實在過得夠了,她原肖想過,只要能擺脫上官家的控制,不管過什麼日子她都願意,可真當她走出皇城,心裡仍然無法安寧。
大石在心頭,一刻放不得。
“公子,”阿年笑著走來,“廳裡有人講書,您要去聽聽麼?”
這座客船是座樓船,共有三層,比三流客棧的規格還要大些,可同時容納數百人,配置完善,包房、大廳、後廚樣樣皆備。
“當然。”啪一聲合上摺扇,楚璃興致不錯地走入大廳。
廳中茶香四溢,臺上講書先生口若懸河,繪聲繪色,動情處表情精彩萬分,說的是一出將軍西征的曠世傳奇。
楚璃和阿年找了一個偏角位子坐下,聽著故事磕著花生。
大廳左手的角落裡,一名男子通身白衣,面如冠玉,劍眉朗目英美不凡,他執杯在手,目光越過杯口,看向另一邊的楚璃。
唇角微動,平靜的眼波卻不起半絲漣漪。
“講得好,”楚璃一口咬碎花生,“這位先生好口才,對前朝那段歷史也是解得通透。”
阿年笑呵呵拍著馬屁:“公子喜歡就好,改日我也學講書,每天逗公子開心。”
“就你嘴甜,”楚璃拿摺扇敲敲他的腦袋,“回去後給好好學著,順便也逗逗那位,沒準能讓我日子好過些。”
阿年大咧咧的笑忽就重了下來,“唉。”
白衣男子擱下茶杯,對面,書童模樣的俊俏少年低聲說:“公子,我見那人好像跟畫上的有些相似。”
男子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說,漫不經心地自斟一杯茶水。
“天底下相似的人不知凡幾,何況他是個男子。”男子長睫輕垂,遮去眼中一片,“還是一個,身子孱弱的男子。”
大河浪多,楚璃頭一次坐這麼久的船,身上覺得不大自在,這次南下,至少要在船上渡過三四日,想到這兒她就心情抑鬱。
天色漸晚,絢麗夕照鋪灑河面,映得遍天通紅,滿目流金。
夕陽下,一艘小船伴著樓船行駛,戴著斗笠的篙夫辛苦撐船,向樓船上喊:“喂,能載我們一程嗎?天快黑了,夜色太長,怕小船遇到不測風雲啊!”
楚璃站在桅杆前觀望,身邊隨後來了幾名船客,漠不關心地看著篙夫。
“船上人滿了,哪容得下你啊。”
“就是,快找個地方停岸吧,瞧你這寒酸的,主人家不會收你。”
幾位看熱鬧的你一言我一語,話語間盡是涼薄。
楚璃年紀不大,涼透的人心她卻看得不少,原以為薄情寡義多是發生在皇室朝堂,不想民間比比皆是。
收回神思,她揚聲喊道:“大哥再靠近一點,我丟根繩子拉你上來。”
“謝謝小公子!”篙夫感激地連連致謝,“只不過,我這船上還有人。”他古道熱腸地笑著,等話落,船艙的簾子開啟,一群披紅著綠的風情女子一個接一個走出,一齊擁在船頭,對樓船上的楚璃擠眉弄眼。
直看得楚璃打冷戰。
真後悔好人做得太早。
他們哪裡是怕夜裡遇到風浪,分明是上船賣身,在大陳國,除官方認可的妓館之外,其餘流鶯皆不合法,按律當處以杖刑,流放五百里。
“那個好!”
正當楚璃氣惱於這群流鶯觸犯了她家的律法時,身邊有個紈絝大聲叫好:“我喜歡那個穿綠衣服的,快點上船,船費我全包了!”
“對對,趕快接美人們上船,我們晚上有福享了!”
楚璃不免鬱郁,她好端端坐一回船,這下倒好,客船怕要成了淫窩。
好在年屆五十的船主是遵紀守法的子民,拒絕了他們登船的請求。
船主不鬆口,那隻妓船便用繩索和大船相連,一直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