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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身水藍色的長衫,細縷青絲被微風拂過臉頰。
這姑娘樣貌說不出哪裡出彩,但氣質五官讓人莫名的親和喜愛。
方拭非一直看著她,猜測她是哪家姑娘,葉書良倒是先叫道:“方主事,方拭非。”
方拭非回過神,倒是很乾脆地認錯了:“這次,是下官不對。葉郎中要罰的話,就罰吧。”
葉書良抖了下衣袍,重新坐到石凳上,指著另外一面道:“你二人坐吧。”
二人一同落座。
葉書良:“方主事,你是不是懷疑我與侍郎等人同流合汙,昧下了今年商稅?”
方拭非:“下官懷不懷疑並不重要。區區主事,如何也翻不起風浪。只是下官心中困惑,不得其解,日夜難安。所以行事間有些莽撞。今後絕對不會了,望郎中海涵。”
葉書良道:“其實有時候,並不如你所想。”
方拭非:“下官不知應該想些什麼。”
葉書良:“你該自己問自己。方拭非,朝廷中的恩怨並不如你想得那般非黑即白。朝廷中的某些官員,不如你的想得那麼愚蠢,也不如你想得那麼聰明。”
方拭非作揖道:“那隻請問葉郎中,幾家商鋪的錢究竟是去了哪裡?”
“是啊,究竟是去了哪裡呢?”葉書良看她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起身走下涼亭的階梯。
待下了臺階,又負手轉過身,說道:“有些時候,出錯得利的,未必就是朝廷,只是百姓習慣地都如此認為。自然,勿論結果為何,朝廷責任都推脫不掉。你若是想追根究底,那就去查吧。我不會勸阻你,也不會阻撓你。”
方拭非追上前道:“若是下官真查出來了呢?”
“我想你會有分寸,知道該怎樣做。”葉書良說,“你若是真有本事,我保你不死。”
方拭非朝他一敬:“那下官明白了。”
隨即從他身側過去,先行下山。
顧琰去了五殿下的王宅,氣得頭腦發脹,用手按住額頭。
小廝忐忑地端著熱茶上來,擺到他面前。深深彎著腰,然後快速撤下。
旁邊那人踩著小步過來,行動間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面前的人。在椅子的一角坐下,喊道:“琰哥。”
顧琰用力一掌拍在桌上,顧澤長不由閉著眼睛抖了抖。
顧琰就差指著他的鼻子罵,可念及他的身份,還是忍住了:“我勸告過你,低調行事,莫再出頭,你還找人去打那李恪守?我說的話你聽過半句嗎?”
“我……”顧澤長想爭辯,觀顧琰臉色,又不敢在他面前說謊,才悶聲道:“我氣不過!他是三哥那邊的人推舉上去的,這次又故意害我。我如何能忍?”
顧琰冷笑:“他故意害你,還是你有錯在先?你若是真曉得你三哥不喜歡你,怎還會跟在他屁股後面被他利用?看看,什麼貨色都能欺你一頭,那些油嘴滑舌的小商戶的話你也敢信,還敢替他們作保牽線。如今出事了,這黑鍋你不背誰背?”
顧澤長別罵得低下頭道:“我哪曉得他如此狠毒?我明明是他親弟!”
顧琰氣急:“他不將此事抖到陛下面前,已經是給足了你面子!上套的人是你自己!你叫他三哥,看他是不是拿你當五弟!”
他說著猛烈咳嗽起來,眾人都有些慌了。
顧澤長手足無措地端過茶水:“琰哥,你別為我生氣。”
第35章
顧琰緩了緩; 從顧澤長手裡接過水杯; 喝了一口; 才好一點。
眼皮老跳; 真是被他氣得壽命短了一截。
顧澤長悄悄窺覷他,見他無事; 才總算鬆了口氣。
“當初人是三哥介紹給我的; 說那商戶切實可信,走南闖北,手上有不少稀奇的存貨,甚至還有西域的乾果、樂器、香料。起先我也覺得有問題; 可他說得井井有條,有理有據,我才信了。而且起初明明是正常的,大家都賺到銀子了。所以我才……”
顧琰摸了把臉,都不想嘲諷他。
“商道廢棄了這麼多年,還自西域來……呵。你自己說說。”
顧澤長縮著脖子道:“他說是被胡人打劫,所幸遇到了守城的秦軍,付了點銀子後被護送了回來。老家是江南人士; 聽口音也的確有些南方的音調。還是他為人實在太過狡猾。”
“我不說他是否狡猾,我就說你!”顧琰揮開自己身側的人,對著顧澤長道; “你仔細想想,這種好事你三哥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