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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拭非索性放下案卷起身,刑部尚書也站了起來。
燭火在桌上躍動,將將熄滅。
“是沒油了?”刑部尚書說,“本官去替你添點燈油。”
“不必。”方拭非把東西堆到一起,說道:“我要走了。”
刑部尚書將信將疑:“今日時間尚早,你可再看一兩個時辰。”
方拭非說:“我已經做完我想做的事情了。”
她留了滿桌的信報給刑部尚書整理,他身邊走過的時候,又倏地停下腳步,轉過身道:“既然我已查完,按照約定,周尚書,今日即可請你去找顧侍郎與陛下,商議轉讓船廠一事。”
刑部尚書:“什麼?”
“如我所言,如你所聞。”方拭非正對著他笑道,“我方某是個講誠信的人,顧侍郎也是。您以為我要拖滿兩個月,與您為難?不。”
刑部尚書心中疑慮越重,直覺此事怕有隱情。
他兢兢業業,如履薄冰地為官數十載,可不想最後不明不白地栽了。
“該不是王爺怕我疑心,所以故意開個條件出來,讓我安心吧?”刑部尚書問,“你真有要查的東西?”
“有。周尚書以為我來搗亂嗎?明日您就知道了。今日多有叨擾。”方拭非說,“稍晚些,等天亮,我就前去告知顧侍郎進展,若是他身體允許,便請他一同入宮。若是他身體實在不佳,便去請王尚書幫忙整理船廠所需所需文契,您看如何?”
刑部尚書猶豫片刻,頷首。
方拭非抱掌道:“那下官這就去請幾人準備。好在今日就將此事處理妥當。勞煩周尚書先與陛下言明,下官午後在宮門等候宣召。”
方拭非一離開,刑部尚書立馬走到桌前,將所有卷宗都鋪排開,開始一卷一卷地翻閱整理。
片刻後一頭霧水,歪著腦袋重新排了一遍。
完全看不出頭緒。
正研究到一半,桌前的燈火“噗”地一聲熄滅了。
“呼——”刑部尚書煩躁不已,又跑出去新增燈油。
燭火在看字,眼睛容易疲憊。
他一整晚都被方拭非抽出來的卷宗所折磨。直到聽到一絲人聲,知道有人來官署了,才將東西都放回去。
方拭非立在顧琰的門外,謝絕了小廝進去通報的好意,等著顧琰自己醒來再說。
後廚的大娘早起,給她熬了碗粥,往裡灑了點糖,讓她在外面喝著暖身。
顧琰身體不大舒服,大早天色未亮便醒了,僕從扶他起來洗漱,才告訴他方拭非到了。
顧琰趕緊讓人進來。
“這麼早,你在門外等了多久?”顧琰抬手摸向她的肩頭,點著她的頭往後一戳。
方拭非說:“不久。”
“肩上都溼了,衣服也是冰涼的,還不久?”顧琰手裡拿著熱毛巾說,“坐。何事找我?這就等不及了。”
方拭非將她問到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再加上自己的推測。
“我想知道,當年運河的經過。”方拭非說,“這案卷,刑部不可能翻得出來,只有當年知情的人知道。所以來問問您。”
顧琰把毛巾丟進盆裡,示意僕人都退下。等驅散外人,才緩緩開口道:“你在刑部查到什麼了?這麼快就找到線索了?”
“毋須查到什麼,我只知道刑部裡有。”方拭非說,“今日從刑部尚書的表現來看,他是不知情的。對我戒備,卻又不知該從何處戒備。幾番試探,都不在點上。既然他不知情,那就不會替幕後人做隱瞞。既然如此,我要速戰速決,在對方知曉做手腳之前,將此事暴露出去。”
顧琰往床邊走去:“你還沒告訴我,你查到什麼了。”
“證據,在就可以。至於在哪裡,只要陛下首肯,自然會翻得出來。”方拭非說,“難道當真如此巧合?參與過運輸兵器的幾位船手,在數十年過後,盡數滅門暴斃?當年毫無證據,如今還能是毫無證據嗎?那些血淋淋的屍首,就是證據啊!”
“何來證據?”顧琰說,“當時查出那些船手的身份,皆是些亡命之徒,並未發現家中還有親屬在世。既然他們都已死,便是死無對證。所有相關名冊皆被修改,你如何向陛下證明,那些不過姓氏相同的滅門慘案,就是當年那些從犯的後人?”
方拭非急道:“你不告訴我,我怎麼去找證據?你盡給我些細枝末節的線索,我當然亂猜!此事既然與我有關,你們為何事事瞞我?”
顧琰看著她淡淡道:“你焦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