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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
林大郎有些不甘,宇文柏也有些猶豫,王衝卻朝林掌櫃拱手道:“謝林丈關心,王衝對算學還是有些自信,若是輸了,便是學藝不jīng,願賭服輸,與十六郎有何干系?就請林丈作箇中人,至於算盤……”
他語氣平淡,像是在說什麼天經地義的真理:“怕也不及我的筆算。”
老少四人暗暗對視,都沒開腔,鮮于萌又戳了戳自己的腦袋,作了個“還沒好呢”的嘴型,宇文柏冷笑,林大郎翻白眼,林掌櫃則是嘆氣。
雖只是少年鬥氣,王衝還有癲狂之嫌,可林掌櫃作起這個中人來,還是毫不馬虎。一一安排妥當,更親手將紙墨筆硯遞給王衝,再一聲令下,分散在不同角落的三人同時開動。
算盤珠子聲,筷子挪移聲響個不停,再看王衝,手執小毫,正在發愣。
觀戰的鮮于萌忍不住嘀咕道:“咱們別是陪傻子作戲了吧?”
林掌櫃捻著鬍鬚,沉吟不語。以他識人之能,一眼就能看出,王衝已非傻子,更不是瘋子。不過王衝之言卻顛覆了他的常識,近於瘋話,讓他想不明白。
他並非單純的商人,士人所擅的算學和商人所擅的算技已經融會貫通。就這道千萬數相乘的題目而言,毫無實際用處,商人絕不會涉及,屬於士人算學。但商人面對的是繁複計算,jīng於算技,所用的算盤,正是應付這種題目的利器。
相對而言,士人算學更注重深究學理,熱衷於探討各類不同問題,這種只需硬橋硬馬去啃的題目,不管是哪本算經,都沒怎麼深究過。畢竟算得再快,不能發現問題,解決問題,觸及“數理”,對士人來說就毫無意義。當然,並不是說士人不重視單純的算技,只是當作最基本的能力。
用算籌來算千萬數相乘,著實考校人心細緻和耐xìng,手腕一抖,算籌擺錯了一根,就是前功盡棄,足以讓九成九的人打退堂鼓,也就宇文柏這樣的神童不僅敢接,還敢比速度。
可王衝在說什麼?靠紙筆就能演算!紙筆怎麼算?不就是心算嗎?心算怎可能快過算籌?還要比過算盤,這真是痴人說夢……嗎?
林掌櫃忽然記起了什麼,有些懷疑自己的常識是不是錯了。聽說東南商人在用一種數碼【1】,是把算籌記在紙上,還聽說嶺南商人也在用什麼胡數【2】,便於紙筆計算,難道王衝學了這種門道?
或者換一個思路,王衝之前本有過目不忘的神通,被文翁祠的匾額砸了腦袋後,那神通丟了,卻又得了神算的神通,所以才這麼自信?
“那小子到底在幹什麼啊?”
鮮于萌的嘀咕打斷了林掌櫃的浮想,定睛看去,見王衝已經落筆,卻是縱橫揮灑,大開大闔,像在作畫一般。
“去找根繩子來……”
林掌櫃招來夥計,低聲吩咐道,身為酒樓東主,自是見多識廣。
“繩子?”鮮于萌不解,林掌櫃略帶隱憂地道:“等會比下來,還不知王二郎會不會躁狂,有備無患的好。”
鮮于萌摩拳擦掌:“交給我!到時我來綁住他!”
【1:蘇州碼子,也叫花碼,南宋時盛行,是中國人自創的一套數字符號,只流傳於商業領域,用途也限於速記,沒有發展出演算法和運算子號。匪頭個人認為,北宋晚期該已有前身了。】
【阿拉伯數字(其實是印度數字)在唐朝時就傳入過中國,只是那時形象還跟現代有所不同,之後泯然於歷史,直到蒙元時才重新進入中國。】
第二十四章筆下生數
王衝可沒想到王門shè匾一事不僅立下了孝子之名,連帶著也立下了躁狂之名,“這小子急了連相公家牌坊都敢燒,還有什麼不敢幹的”,就這印象。
最初他舉筆躊躇,是因正要用上阿拉伯數字,列出乘式時,忽然覺得不妥。這兩樣東西丟出來,需要解釋的東西太多,而且用來欺負宇文柏,也有牛刀殺雞之嫌。
不用阿拉伯數字和乘式也行,換作中文數字即可,但這麼做的後果,恐怕要被看作又有了神算之能。名聲這東西很好,太多太雜卻很麻煩。
有沒有什麼變通之法呢……
上一世王衝並不jīng通數學,但所學專業必然有所涉及。即便出社會後,書本上的東西丟得jīng光,一些零碎依舊印象深刻,比如說圓周率,他就經常在客戶面前背小數點後五百位裝逼。
這一躊躇,還真讓他記起了一樣零碎,斷然下筆,在紙上劃下了長長一橫,再一橫,又一橫……
一炷香即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