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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李佑杞人憂天,完全有可能變為現實的。二十一家西商資本聯合起來,全天下也只有揚州鹽商可以相抗衡了。至於惠昌銀號,目前完全沒有這個能力。
這就是二十一家聯合的用意所在,一方面展示西商群體的資本實力和執行力。另一方面也是對某些行業異端不動聲sè的jǐng告和施壓,卻又不撕破臉。
李佑想通後,便對戴掌櫃吩咐道:“不必驚慌。你速速回去安撫人心,就說數rì之內自見分曉。”
戴掌櫃應了聲,便離去了。李佑又遣人去明理報坊。傳話說明rì報紙不許刊登與二十一家聯合有關的訊息,並就後續報道做成了安排。
經濟問題,可以用經濟手段解決,但也可以用政治手段解決。與那二十一家想比,李佑在經濟方面是絕對弱勢,所以他不打算採用經濟手段,而是用最擅長的政治手段。而且政治手段簡單輕鬆,代價也小。
次rì出報,在京師深入人心而且最近異常關注銀錢行業的明理報果然沒有隻言片語進行報道。這次二十一家聯手通兌的訊息,被明理報無視了。
但很快西商就做出了反應。他們雖然沒有報紙,卻花錢印製了大量紙單,大肆在街頭巷尾分發,抵消了明理報的**。
再到下期明理報出來時,卻又報道二十一家銀錢鋪子“可能”有不少已經入不敷出了。所以要聯合抱團打出通兌的旗號,為的就是要拆東牆補西牆…這又引起了讀者對西商的猜疑。
當然,打嘴仗造輿論解決不了問題,這也不是李佑的真正殺手鐧。
這rì是朝會rì,京師文武官員三三兩兩的從東西城向承天門匯聚,然後又流入宮中。
又有一波官員從長安左門進入御街。來到金水橋邊時,卻見橋頭上站著一位年紀很老的七品官員,鬚髮蒼蒼的在早晨chūn風中飄動。比較引人注目的是,他跨在了雕欄上,不知要作甚。
對於這位老人,上朝的官員看著都很面生,互相打探一下,皆不認識。如此便可以推斷出,此人必定是外地的地方官,還是很落魄的那種,所以在京師毫無人脈、無人相識。
他要幹什麼?路過金水橋的官員不禁放慢了腳步,好奇的看了幾眼。卻見那老官員猛一咬牙,高呼一聲“官債難還”!
眾人腦子尚未轉過彎來,隨即又見他一躍飛起,毫不猶豫的縱身跳進了金水河中,濺起了一簇浪花。
要投水自盡?這可引起了上朝官員的sāo動,上朝rì有官員在金水河投水自盡,這絕對一件奇談!不知其中到底有什麼原因。
當即有人高聲對值守的錦衣衛官軍喝道:“官軍速速救人!”負責值守的錦衣衛官大概也害怕承擔看守不周的責任,立刻有幾個跳入水中救人的。
片刻之後,水裡岸上一起動手,七手八腳的將落水的老官員從河裡拖到了岸邊上。上朝官員紛紛上前圍觀,大學士楊閣老恰好此時駕到,見到發生了事故,便在隨從簇擁下擠進了圈子。
上下打量幾眼,楊閣老皺眉問道:“身體髮膚,皆受之父母。你是何人?因何投水?又為何在承天門外投水?”
躺在地上的老官員睜開雙眼,直愣愣的望著天空,彷彿沒有聽到楊閣老問話。
這時候,文宣院院使李佑也上朝來到金水橋,見到落水之人,驚訝的叫道:“你不是盱眙尚老知縣麼!為何在此?”
楊閣老瞥了一眼李佑,吩咐邊上的錦衣衛官軍道:“此地人多口雜,多有不便。將尚大人抬進東朝房問話。”
便有幾人抬著尚知縣穿過承天門,一直進了東朝房。不多時,便有訊息散了出來。
據尚知縣自述,他家境清貧,到了京師後為交際應酬,借了幾百兩銀子官債。但他面臨致仕危險,眼瞅著還不起了,並遭到債主逼迫,所以悲苦的很,就在這朝覲rì一時想不開投水了。還有,這些債務是從幾家西商錢莊借來的。
這立刻引發了上朝官員議論紛紛,而且作為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政治事故,也在朝會上稟報給了天子。
天子蹙眉問道:“什麼叫官債?他為何借官債?是誰膽敢逼得官員投水?”
群臣眼觀鼻鼻觀心,這些問題,委實不好對天子回答…難道對天子說,這是吾輩官員的遊戲規則,吾輩已經熟視無睹了麼?
“有司徹查!然後奏報。”天子下諭道。
六百四十三章 何苦如此糾結
卻說尚知縣欠了幾家銀錢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