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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近來總是這樣,時不時就會有些奇怪的跑偏,等事後再倒回去想,自己都不明白當時為何會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反應。
就在與夏侯綾回來的路上,她慢慢緩過神,總算察覺了些苗頭。
以夏侯綾多年來對她的維護,眼睜睜看著有人意圖傷害她,事後竟沒有半句義憤填膺的話,這是很不對勁的。
再有,無論那摺扇男子是否真是人柺子,既夏侯綾察覺了他的意圖還擋下了迷藥,沒將那人踩到地上暴揍一頓再扭送官府,卻還放他走了,這就更加不合夏侯綾一慣的作風了。
“說吧,那人什麼身份?”
見羅翠微神情冷冷淡淡,雖不豫,卻不像大動肝火的模樣,夏侯綾心中稍安,一五一十道,“我並不確定他的身份,只是遠遠瞧見他接近你的動作不對,扇子上又似乎有古怪,這才趕過去擋住他的。”
羅翠微垂眸,端起面前的湯盅,捏住小銀匙的手指不著痕跡地輕顫。
此刻回想當時的場面,她憶起夏侯綾於電光火石之間急奔而來後,分明是背對那人,以身將她擋得嚴嚴實實。
也就是說,若那人扇子上的“乾坤”是致命殺招,夏侯綾根本就是不要命在護她。
“那迷藥,是你原本帶在身邊的,還是他扇子上的?”羅翠微才抿了半匙熱湯,嗓子卻緊到有些輕微沙啞。
“都有,”夏侯綾低垂著臉,抬了抬自己的廣袖,“我朝你跑過去時就將盛藥的小竹管拿在手上了。”
她用袖子朝那人扇子前揮擋的那一下,既將自己手中的迷藥拋向他,也將他扇子上的迷藥擋回去還給他了。
羅翠微放下手中的湯盅,兩手使勁按在桌面上,略傾身向前。
“夏侯綾,當年你來我身邊時我就說過,”她著牙,眼眶泛紅,目光凌厲狠絕,“我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看來,你沒聽進去。”
在羅翠微心中,無論是夏侯綾,還是如今在羅風鳴身邊的羅銳,甚至家中那些年紀小、資歷淺、還未被啟用的姑娘小子,他們都是夥伴,是家人,即便職責是護她助她,也絕不該拿命換她。
她素來理解並接受他們護著自己的心意,卻從不許他們有“羅翠微的命比我們金貴”這樣的念頭。
見她這是當真動氣了,夏侯綾張口欲言,卻被她抬手一指,凜聲打斷——
“若你將來再敢這樣魯莽的打算用命來換我,我絕不會感激;只要你敢替我死,我就敢將你掛到城門樓上曝屍。不信你試試看!”
明明神色狠絕,撩下的話也足夠混不吝,可她泛紅的眼中卻有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
夏侯綾怔怔望著她,眼眶驀地酸澀溼重,似有吸飽了水的棉花團子堵在喉頭,耳邊太陽穴脹痛得厲害。
就這麼與羅翠微通紅卻狠戾的淚目對視半晌後,夏侯綾使勁嚥下那股悶痛,輕卻鄭重地點了頭,“夏侯綾,領命。”
此刻她終於明白,羅翠微是打從心底不接受誰以命相護的。
她要的是與所有她心愛與心愛她的人們一道,攜手去經歷此生的艱難與安樂,共甘苦,同榮辱,直到皓白時仍能濟濟一堂。
她要的是到那時,所有人都在,所有人都好。
夏侯綾淚中帶笑,輕聲道,“今後我一定將你護好,也護好自己。這或許有些難,但我會盡力而為。”
大家都好好的,一同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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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雲烈踏著夜色歸來,遠遠就見偏廳內似乎燭火通明,不禁有些詫異。
那偏廳被做了書房用,平日裡也就他和羅翠微兩人會進去。
因羅翠微孕後這段日子精力不如從前,自十餘日前夏侯綾來後,她就將許多瑣事都交給夏侯綾,只白日裡過問一下進度即可,並無至夜還在偏廳內秉燭忙碌的必要。
雲烈心中一緊,腳下生風似地進了院中。
腳步稍緩,他立刻覺出今夜家中氣氛異樣。
陶音滿面惴惴地站在東廂外的廊柱旁,不知所措地望著偏廳的方向。
而偏廳門口的簷下,夏侯綾正僵身立在那裡吹冷風。
她的背後,羅翠微似乎捧了一碟子點心在身前,斜倚著門框,俏臉隱在陰影中,看不清神情。
見他回來,夏侯綾小聲地清了清嗓子。
雲烈總覺得她在對自己遞眼色,一時卻沒看懂她眼神中的訊息。
“還打算給落難盟友通風報信是怎麼的?”羅翠微走上前來,將手中那碟子點心塞到夏侯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