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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的天賦嘖嘖稱奇,但過午時,嬴妲正聽著脈, 左手忽然被蕭弋舟扯住, 她吃了一驚, 蕭弋舟對兩人道:“暫借軟軟一日,二老先回去。”
兩名醫者自然應聲而去,嬴妲扶著小杌子站起身, “有事了?”
“父侯,”他深深看了眼嬴妲, 她果然為這兩字微微激靈, 他挑了薄唇, 面帶愉悅地說道,“與母親,讓我們去用午膳。”
依照侯府的規矩, 蕭侯與夫人早該用了午膳了, 這時來傳話,嬴妲便有些惴惴, “我不然——”一想到對方是蕭弋舟父母,又不好拒絕, 娥眉微攢, “我怕, 蕭侯不怎麼喜歡我。”
“總要說清楚的。”
他牽著嬴妲的素手穿過落英如雨的梅花樹, 往蕭侯的清風堂去。
“我遣走穆女,父親聽了很不高興,他心中始終對三年前之事有刺。”
嬴妲亦步亦趨跟著,聽到此處忽然想問一句,蕭侯心中有刺,你也還有麼?有些疼痛,不因為刺拔除了就不疼了的,它還是在那,想起時鈍鈍地痛著,鑽牛角時又挖出來戳自己心,偏偏蕭家人大多是這樣脾氣的。
“不必懼他。”
“為了你,他與他頂撞過不知多少次,他心裡知道,不敢當我之面拿你如何。”
掌心的小手掙動了微微幾下,他疑惑地回眸,嬴妲正也抬起腦袋,白皙膚嫩的臉掛著兩團暈,如在瓷白茶盞裡暈開一縷緋色,她望著他,目光充滿了感激和戀慕。
蕭弋舟不自然地咳了一聲,轉過身繼續牽著嬴妲的小手往前走去,滄海閣忙碌的下人紛紛避過,只是不經意抬起眼瞼時,撞見世子與美貌的沅陵公主出雙入對,儼然如一雙璧人,羨妒有之,自慚有之。
穿過老榆樹,矮牆根後頭立著煙綠與蔚雲,煙綠皺著眉頭瞅著,本來一言不發,蔚雲露出了笑靨,忽然聽到一陣呢喃聲。
“世子還信她,總是要吃虧的。”
聲音雖小,蔚雲聽著,心上卻猶如重鼓一錘,忙伸手將煙綠的胳膊拽住,“不要胡說。”
煙綠背過了身,“世子拿她不當外人,我只好敬著,”又道,“可這位公主的心思,深如海呢,可不像她表面那般無害的。你們見她貌美性格軟,著了她的道兒了不成?”
煙綠素來不與人為難,說出如此刻薄之語,還是頭一遭,蔚雲眼瞅著世子與嬴妲過了拱門,往懸著盛五色彩雉鳥籠的抄手遊廊下去了,這才定下心來,將煙綠手腕送了開,皺眉提點:“在我面前說罷了,讓楚楚姐聽見,讓世子聽見——”
“最多不過是發賣了我去,忠言逆耳沒人愛聽,我心裡清楚就是了,以後不說了。且走且瞧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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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妲越到前堂越是忐忑不安,蕭弋舟將她的手握緊了,反扣住夾在脅下,連牽帶拽地將人拖入了清風堂,滿桌佳餚珍饈,嬴妲已經許久不見如此豐盛了,她呆了一瞬。
上首的蕭侯發出一聲古怪的冷笑來。
蕭弋舟已習慣,不為所動,反倒嬴妲吃了一驚,這一回不比上次,她已存心離開,便不必懼怕蕭侯。
她不敢再有頂撞和不恭敬之處。
嬴夫人張羅倆人入座,蕭弋舟為嬴妲留了位置,夾在他和嬴夫人中間,避免與蕭侯正面衝撞,嬴妲心裡湧起了一陣暖意。
才落座罷,蕭侯陰陽怪氣地哼了聲:“名不正言不順,便已夜宿一房,又趕走穆氏,你是生怕穆老將軍還覺得咱們蕭家不虧待穆家啊。”
“兔崽子,若是穆老英雄倒戈,我一掌打死你罷了。”
蕭侯雖然頗有刀子嘴豆腐心的嫌疑,但說起話來威懾力十足,讓嬴妲全然不敢小覷和懷疑這種真實性,忙替蕭弋舟辯解:“其錯在我,是我……”
蕭弋舟在桌下將她軟乎的小手揉捏了一下,嬴妲怔然,他淡聲道:“父親,我是家中獨子,尚且無後。”
蕭侯猶如心頭中箭,愣了個神兒,又朝嬴夫人告起狀來,“你聽聽,說的什麼話!都是你縱容的!好端端不該放他去北漠,安心留在兀勒,我自早已設法讓他娶了穆氏,自然沒有如今之禍!”
見嬴夫人也不為所動,蕭侯於驚詫之中明白,這三人恐怕早已同氣連枝,結為同盟,桌上唯獨自己,是他們眼中“固執的老匹夫”,如此一想,心中鬱鬱不樂起來。
嬴夫人瞥眼丈夫,說道:“若如了侯爺之意,舉案齊眉又如何,兒子心意難平,錯過一生了。何況那穆氏也是性格熱烈女子,不甘於閨帷的,蕭家出將才,幾代人丁凋敝,才俊夭折,